方恪承站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前,脸上沾满泥水和血迹,袖口撕裂,手臂上缠着简易绷带。他声音沙哑地对着一群灾民讲话:“大家别怕,国家不会丢下你们,我也不会走。”
人群中有老人抹泪,有孩子怯生生地望着这个浑身狼狈却眼神坚定的男人。没有人再质疑他是来作秀的公子哥??因为他已经在这里整整十八天,没有换过一次干净衣服,睡过一张真正的床。
而此时,在京市某高档会所包厢内,一场看似寻常的饭局正在进行。
“听说了没?方家二少爷在灾区‘英勇救人’,照片都传疯了。”一名身穿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语气讥诮,“真是好时机啊,父亲刚被罢官,儿子立刻跑去卖惨博名声。”
坐在对面的是陆臣,军装笔挺,眉宇冷峻。他不动声色地放下筷子,淡淡道:“你若亲眼见过那些被埋在瓦砾下的孩子,就不会用‘卖惨’两个字来形容一个人拼了命去救人的行为。”
那人一愣,随即笑出声:“哟,陆少也对方家这么上心?我记得你跟他们家没什么交情吧?”
陆臣抬眼,目光如刀:“我跟方恪承是战友,三年前在边防共同执行过任务。他当时为了背一个受伤的新兵走了八公里山路,脚底全烂了也没松手。你说他是不是作秀?”
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另一人干咳两声打圆场:“哎呀,大家都是一时嘴快,别认真嘛。再说了,现在网上风向也不全是黑他的,很多人开始转变认知了,尤其是当地村民拍的照片……太真实了,根本不像摆拍。”
“可问题是,”先前那人压低声音,“他背后站着谁?方恪礼!那个三十岁就掌控三大科技园区、连中央都有人忌惮的年轻人!如果这次借着救灾翻身,再加上舆论支持,方家这盘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压住的。”
陆臣缓缓起身,将桌上的账单抽出付清,临走前留下一句:“有些人总以为权力就是一切,却忘了人心才是最不可控的东西。方恪承不怕脏、不怕累、不怕死,你们呢?你们除了躲在屏幕后面泼脏水,还能做什么?”
门关上的那一刻,屋内鸦雀无声。
---
与此同时,小十正坐在花昭慈善基金会总部办公室里,连续工作三十六小时未合眼。她双眼布满红血丝,脸色苍白,但依旧坚持核对着每一笔捐款流向。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不断跳动,电话铃声此起彼伏。
“王主任,第二批医疗物资什么时候能抵达B区?”
“张律师,请帮我确认一下捐赠协议是否已完成备案。”
“李秘书,麻烦通知媒体组准备明天上午的新闻发布会,我要亲自说明资金使用情况。”
助理小林红着眼眶进来送咖啡,“小姐,您至少喝点热的,再这样下去身体真的会垮。”
小十接过杯子,指尖冰凉,“妈把基金会交给我,不只是信任我,更是希望我能替她完成未竟的事。她说过一句话我一直记得:‘有钱不是用来炫耀的,是用来托起那些快要沉下去的人的。’”
小林哽咽点头:“可是您现在已经捐出了两亿多,全国上下都在夸您,连央视都做了专题报道……您该休息一下了。”
小十摇摇头,望向窗外夜色,“还不够。还有三个县没通电,七个镇的孩子没书读,上千户人家住在临时棚屋里。这点钱,只是开始。”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
是方恪礼发来的消息:【我在楼下,下来吗?】
她心头一暖,迅速整理仪容下了楼。
方恪礼站在车旁,高大身影隐在路灯阴影下。见她出来,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皱眉道:“怎么又瘦了?脸都凹进去了。”
小十靠在他怀里,疲惫地闭上眼,“我想做好这件事,我不想让人觉得我只是靠着你或者娘家才有今天的地位。”
方恪礼轻抚她的发,“你早就超越了很多人的想象。你知道今天外交部发言人提到南方赈灾时,特意点名表扬了童安基金吗?说它是民间力量参与国家重建的典范。”
小十怔住,“真的?”
“嗯。”他低头吻了吻她额角,“你是我的骄傲。”
两人相拥片刻,忽听远处传来急促脚步声。
是慕容镇,满脸焦急跑来,“出事了!”
方恪礼立即松开小十,神色一凛:“说。”
“有人匿名举报,称童安基金挪用善款,涉嫌洗钱!已经有记者拿到所谓的‘证据材料’,准备明早头版曝光!而且……而且矛头直指你,说你是幕后操纵者,借妻子之手敛财!”
空气仿佛凝固。
小十猛地抬头,不可置信:“谁?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