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来的小雨浇不灭内城的火。
二者相撞仅仅只是平添几分雾气,以及如同蒸笼般难耐的不适。
尤其是对只能一抽一抽的呼吸的白猿,浑身的伤口像是有蚂蚁在啃食般。
左眼的视线已经有些朦胧看不清了,多半的是因为刚刚爬过乱石堆废掉了。
明明在喘息着,但白猿仍旧感受着生命在不断的流逝着。
他能做的只有用手尽可能的捂住破了个大洞,装着他生命的瓶子。
但止不住的,或许就是这几天了。
就算静养,接受治疗正常而言也活不活这个月了。
无力的瘫坐在地,白猿警惕的左顾右盼确定周围似乎不存在人之后。
他终于是笑了,在明确生命的沙漏已经开始计时之后。
无所谓了,只要这些如残烛般的寿命能支撑到他向众人阐述星能力的时候就够了。
哪怕活不到最后一刻也够了,只要他的生命能作为烧掉内城腐朽的燃料就够了。
只是闷热的蒸气中,略显冰凉的雨点一粒又一粒的敲打在这具破旧不堪的身体上。
周身的热量仿佛都在维持,供给着这雾气的热而流出体内的时候。
心中还是有恐惧的。
担心那个被誉为星的疯子突然出现,如同捏碎一朵花般轻松的毁掉他的期望。
就像向前那一次又一次的用讥笑毁掉他逃跑的可能那样。
担心这场雨就会让他撑不到那个时候。
毕竟这场雨好像没有消停的意思,而他的这副臭皮囊又能撑到说出口吗?
也没有那么伟大的像个普通人一样担心着,注定会到来的死期。
这没什么好意外的,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他也想要活着,去见证新的秩序的建立然后再死去。
可是做不到,他只能在这场小雨中喘着气。
只能欲图用被一道又一道小口子划破的手指攥住青石地面,可最后只留下几道血痕。
也只能拖拽着身体,像个断了弦的木偶被提溜着往前走去。
轻薄如纱的雨幕压在他的身体上,随着沉重却又无力的步伐向前。
……
晓阎伸出手,抬起头看向飘雨的雾顶。
“这场雨还不够大……”
走到前面的晓阎如此说到。
身后跟随他的人,被他分散给最开始跟随他的那几个人。
无可置疑,内城很大。
晓阎不可能耗费所有的精力去在这场救火行动中,毕竟这座城市的肮脏太多了。
不是每一个角落都像灯市那样,是精心布置过后的繁华。
更别遑论即使是灯市,此时此刻那层繁华也已经被洞穿成了废墟。
至于其他地方。
哪怕这里没有贫民窟,却存在与之相类似的幼窑。
如同施舍般分割出来的小部分区域,堆砌近乎榨干空间的楼。
和外城相比,是用更……极致的空间换取到了灯市等溢出的光。
再往上就是的暗巷深处的人家,以及那些榨取血肉,灰白的梦想楼阁处。
再再往上才是那些供人行走的道路,镶嵌着明珠的长街。
晓阎原本没想过能在幼窑中有所收获的,毕竟这里是没什么特别的。
仅仅是用于将矛盾冲突锁死在一片又一片的幼窑中,分散开来。
避免那群反贼的势力过于猖獗……至少在目前看来是如此。
直到他看到了那用着愿的名声去宣扬的一座幼窑。
那骨瘦嶙峋的老人带着看起来就忠厚的白狗面具,情绪激动的挥舞着手臂。
念叨着什么愿就是从这里走出去成为大人物的。
只要他们肯努力,就能和愿一样在内城往上爬。
晓阎并不信这病入膏肓的城市,存在这么一条如同做梦般美好的上升通道。
可假如老人说的话是假的……是愿在作秀试图拉近与普通人之间的距离?
又或这就是真实却令人感到荒诞的事实?
老人在为幼窑众人灌输鸡汤结束后,偶遇了一个带着蜘蛛面具看起来十分陌生的男人。
“老人家……,愿真的是从你们这里走出去的?”
原本还保持这警惕的老人,听到晓阎询问这值得这里所有人骄傲的事情时。
语调瞬间上扬,仿佛那个人就是他一般的自豪道:
“那当然,七年前那天可是冥和泉两位大人,亲临接走了当今的愿大人。”
“现在她的屋子都还在那里,接受我们的供奉,希望我们能像她一样被上面大人看中。”
“哪怕不是冥和泉两位大人都行,只要能沐浴到更多内城的光辉就行。”
老人说到后面,双手情不自禁的合拢放在胸前。
整个人都像是最为虔诚的信徒在描述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