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领着新娘来到系绣球,贴喜联的堂下。
庄行的父母与芸苓的叔婶,都坐在了主位。
芸苓的婶婶流下欣慰的泪水,庄行的爹娘,则是一脸笑容。
庄行的手背出汗,他站的笔直,不敢乱动。
司仪高唱;“一拜天地!”
庄行与右手侧的新娘,一同面向天地案行深揖礼。
这一拜意味着顺应天命,姻缘天成。
司仪再唱:“二拜高堂!”
二人转身跪拜父母,
这一拜是报答养育之恩,延续家族血脉。
司仪最后唱道:“夫妻对拜!”
二人相对而立,互行揖礼。
此为夫妻平等互敬,承诺同心。
至此,礼成。
小妹庄茗迫不及待地上前来,她手里端着一个竹盆,盆礼装着钱币,谷豆和花瓣。
她一边笑,一边向自己的哥哥姐姐抛抛撒铜钱,谷豆和花瓣,此寓意驱邪纳吉。
有妇人送上了酒杯,新郎与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双臂相交,共饮交杯酒。
礼仪过后,祝禾起身,将两位新人送入洞房。
红烛在新房内燃烧,新娘坐在了床榻上,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好似一朵任人采摘的鲜花。
庄行咽了口唾沫,上前去,小心地揭开了盖头。
新娘的眼睛如春水般楚楚动人,美的像画中走出的可人儿。
她咬住了下唇,脸颊微红,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脚尖。
“相公...”她轻柔地喊道。
庄行心脏猛地一跳,他上前,牵住了那柔软的小手。
蜡烛被吹灭了,黑暗中,传来轻声的娇喝。
春宵一夜值千金,千金难买春宵夜。
这一晚,注定难眠。
...
...
玄清观,七录斋。
清虚子与众位长老挑灯,夜观那本新书。
书上写了一种全新的内息之法,与那《龙息诀》有异曲同工之妙,却又简便许多。
虽然简便了不少,但并不失其中精妙,依然是种不可多得的内功之法,甚至可以说是清虚子见过的,最好的内功之法。
除此之外,这书中还记载了一种《暖身诀》,可提炼真炁,使修士更能明白自己的长处。
清虚子与长老们研读过后,连连赞叹。
“有此内功,我道门当强盛也。”
除此之外,还有那本《水路林泽经》,整个宜都周边的妖兽,共一百二十六种,都被记载其中。
有许多以前道人们没了解通透的妖,都被解剖的头头是道。
其习性,分布,惧怕何物,喜好何物,都写的十分详细。
“诸位以为,此功,可抵得庄行欲请辞道门之过么?”清虚子问道。
长老们面面相觑,至此,却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这内息之法可使宗门强盛,那科普之书,可助弟子降妖,百姓平安。
除此之外,整个洲郡的妖族,基本上都与人相交,妖与人已有了互惠互利的关系,一切都在短短数年内,变得截然不同了。
“另外,这是我徒儿芸苓所育的灵种。”元严最后还取了一盒灵种出来,“此种无需以专门的法门驱动,可似符箓一般,催动真炁就可发挥功效,只需栽种在灵田内,便可以结出种子来了,有诸多妙用,若提前注入真炁,常人都可催动。”
长老们都懂得这代表什么,这意味宗门内多了一种手段。
那二人当真是天下难寻的奇才,只是玄清观太小,留不住他们。
“那就此表决吧。”
清虚子取出提前写好的契书,众位长老一一上前,按下指印。
他们认同了庄行与芸苓为门派做出的功劳,但也并非将二人驱逐出山门除名,只是放他们自由身。
简单点说,长老们只不过签署了一张假条,不过这假条的期限,和那些回去探亲的假不一样,探亲的期限通常是半月到一月,而这假条上没有日期,意思是,道门永远是他们的归属之地。
清虚子将那契书收好,放入木盒之中。
长老们散去,他独自留下来,借着月色,读道经,阅新书。
也就是在这时,又有一只鸟儿从玉盘般的月亮下飞过,落在了窗户旁。
是那大雁精,它左顾右盼,静悄悄地跳入了房内。
“朔风道友,你怎么回来了?”清虚子问道。
“信送到了,我就回来了呗。”大雁精说。
它衔下一根羽毛,故技重施地变出了一封信来。
“给你的信,你自己看吧。”
清虚子拆开信封,一字一句地阅读,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宝船,居然回来了啊。”
那是他的徒弟宋玉写回来的第二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