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海外市场突然遭遇恶意做空,资金链几近断裂,甄鑫桐那边一旦崩盘,不仅他在境外的布局全盘皆输,更可能牵动国内根基。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情况紧急,只能先从国内公司调动资金,顶住这一波冲击再说。”
“天宇,你听我说,”甄鑫桐语气凝重,“这次和以前任何一次商业竞争都不一样。对方准备极其充分,出手狠辣,根本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我这边资金缺口不是小数目,如果贸然让白枭从国内抽调这么大一笔钱,恐怕会严重影响国内公司的正常运转,甚至引发连锁反应。”
赵天宇何尝不知道这个决定背后的风险。
国内是天龙的根本,一旦动摇,后果不堪设想。
但他此刻站在悬崖边缘,已无更多选择。“危机只是一时的,”他语气坚决,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只要撑过这一关,局面稳定下来,你那边资金回笼之后,可以第一时间补回给白枭。”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甄鑫桐终于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这就联系白枭,让他尽快安排资金过来。”
他的声音透出一种背水一战的疲惫,但也带着不容退缩的决绝。
结束通话,赵天宇将手机扔在桌上,整个人向后靠进椅背,长长地吐出一口压抑已久的气。
指挥部里寂静无声,他却觉得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死死卡在他的咽喉上。
那种熟悉的、冰冷的压迫感再一次漫上心头——仿佛暗处有双眼睛始终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只等他稍有破绽,就会给予致命一击。
“门主,如果只是资金缺口的问题,其实可以从天门这边紧急调拨一部分过去,帮天龙集团渡过眼下的难关。”
站在一旁的徐影将赵天宇与甄鑫桐的对话听得清楚,此时上前一步,语气沉稳地提出建议。
赵天宇摇了摇头,唇边浮起一丝苦笑:“不行。天门如今自身处境也并不轻松,各处都需要用钱。我虽然是门主,但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人产业,就让整个天门承担风险。”
他声音不高,却十分坚决。
身为天门领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权力越大,就越不能公私不分。
天龙集团是他一手创立不假,可天门的利益,却关系到成千上万弟兄的前途。
徐影还想再劝,一旁的上官彬哲也开口附议:“门主,二长老说得有道理。目前天门账上资金尚且充裕,抽调一部分并不会影响正常运转。甄大哥那边情况危急,这个时候出手帮一把,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
赵天宇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两位忠心耿耿的部下,最终仍是摇了摇头:“现在的局势……谁也说不准明天会发生什么。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留足应对突发情况的底气。”他语气沉重,却不容置疑,“甄鑫桐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从国内公司调资。就算国内那边后续吃紧,也还能走银行贷款的路。天门,不能动。”
他话说得决绝,没有留下半分转圜的余地。
上官彬哲与徐影对视一眼,知道门主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各自敛容退下,继续处理手中事务。
指挥部里面重新恢复了寂静,赵天宇独自站在原地,目光投向窗外有些耀眼的阳光。
他何尝不知道上官彬哲和徐影的建议是替他着想,可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一步也错不得。
有些路,终究只能一个人扛。
这一个小时的等待,对赵天宇而言,漫长得如同熬过了一个深夜。
他心神不宁,各种猜测在脑中翻涌,就在焦虑几乎升至顶点时,会议桌上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
他立刻抓起听筒,来电显示的正是贺拥天。
“天少,怎么样?老爷子……还有至尊,他们是什么意思?”
赵天宇的声音难掩急切,语速也比平时快了几分。
电话那头传来贺拥天略显粗重的喘息声,一听便是刚刚经历了一番奔波,还没来得及顺过气就来回复他。
“宇少,你别急,事情有眉目了,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原来,贺拥天深知此事牵扯极大,一通电话根本说不清楚,更显不出分量。
他放下电话后就立刻动身,亲自去见了父亲贺罡,当面将赵天宇的请求和天门眼下遭遇的困局原原本本陈述了一遍。
贺罡一听便皱起眉头,同样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没有丝毫耽搁,当即带着儿子一同面见了至尊李天啸。
在李天啸的书房里,贺罡父子与他进行了一场闭门磋商。
尽管天门在法理上仍带有黑色背景,但在国家层面的棋局中,它早已成为一支在海外不容忽视、甚至不可或缺的特殊力量。
它的存在与稳定,牵扯着更广泛的利益格局。
李天啸沉吟良久。
于公,这支力量若被对手绞杀,将是战略上的重大损失;于私,他与贺家交情深厚,对赵天宇这个屡次在做出对国家有益行动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