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不久,老宅那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不容拒绝地让霍聿城带着裴予汐和天天回去一趟。
霍聿城接电话时脸色就沉了下来,裴予汐在一旁听着,心里明镜似的。
该来的总会来。
霍家老宅的气氛一如既往的威严凝重。
客厅里,霍老爷子端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面色沉肃,不怒自威。霍家大姑霍文英坐在下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挑剔和看好戏的神情。她的女儿霍梦瑶,则挨着母亲坐着,眼神里充满了对裴予汐的嫉妒和不屑,小声地跟母亲嘀咕着什么。
霍聿城紧紧握着裴予汐的手,另一只手牵着天天,一家三口走了进去。天天似乎也感受到气氛不对,收起了平时的活泼,紧紧靠着爸爸,但小腰板挺得笔直,像个小男子汉。
“爷爷。”霍聿城率先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维护姿态。
“太爷爷。”天天也跟着小声叫人。
裴予汐微微颔首“爷爷,大姑。”
霍老爷子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目光如电,首先扫过裴予汐隆起的腹部,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然后才落到她脸上,开门见山,声音低沉带着压迫感
“予汐,我听说,你最近在外面,很是出风头?”
裴予汐还没开口,霍聿城便上前半步,挡在她身前,淡声道“爷爷,予汐只是做了一名医生该做的事,治病救人,谈不上出风头。”
“治病救人?”霍大姑霍文英立刻尖声接口,语带嘲讽,“在哪不能救?非要去那什么堂?还搞什么公开坐诊?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聿城,我们霍家的少夫人,什么时候需要跑到那种地方去抛头露面,给人看诊了?这像什么样子!我们霍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霍梦瑶也趁机阴阳怪气地帮腔“就是啊表哥,现在外面那些人说的多难听啊!都说我们霍家是不是不行了,需要少奶奶出去赚名声?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猜测,简直不堪入耳!嫂子也是,明明都快生了,不在家好好安胎,非要出去惹是生非,这不是给家里添乱吗?”
这话说得极其难听,直接把裴予汐的医者仁心扭曲成了“惹是生非”、“给家里添乱”。
天天气得小脸通红,忍不住大声反驳“才不是!妈妈是去救人的!妈妈是最厉害的医生!那些坏人欺负妈妈,妈妈才没有惹是生非!”
“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没规矩!”霍文英立刻瞪向天天,呵斥道。
霍聿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如同冰刃般扫向霍文英“大姑,我的儿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他语气中的寒意让霍文英下意识地一哆嗦,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霍老爷子重重一拍太师椅的扶手,发出沉闷的响声,显然对眼前的争吵极为不满“都闭嘴!”
他再次看向裴予汐,目光更加锐利“予汐,你自己说!霍家的媳妇,首要的是安分守己,相夫教子!你如今怀着霍家的骨肉,却屡次三番卷入是非之中,这次更是闹得沸沸扬扬!你眼里,还有没有霍家的规矩?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爷爷放在眼里!”
这话已是极重的指责,带着封建大家长的专断和压迫。
若是寻常女子,恐怕早已吓得脸色发白,不知所措。
但裴予汐不是寻常女子。
她轻轻挣脱霍聿城的手,上前一步,迎上霍老爷子威严的目光,脊背挺得笔直,不卑不亢地开口
“爷爷,首先,我是一名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和职责,无论我是不是霍家的媳妇,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她的声音清晰而平稳,带着一股沉静的力量,竟然在这压抑的客厅里撑开了一片空间。
“其次,”她继续道,目光扫过霍文英和霍梦瑶,“我并非主动惹是生非。是非找上我,我若一味退缩隐忍,只会让人觉得霍家可欺,觉得我裴予汐无能,连带聿城和天天的名声也会受损。我出手,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维护我的家庭。”
“好一个自保和维护!”霍文英尖声道,“你那叫自保?你那叫出风头!谁知道那些病人是不是你为了扬名自己找来的托儿!”
“大姑!”霍聿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骇人的怒意,“注意你的言辞!予汐的医术,是经过无数疑难杂症验证的!不是你上下嘴皮一碰就能污蔑的!你是在质疑我霍聿城妻子的品行,还是在质疑我霍聿城的眼光?”
霍聿城一旦真正动怒,那股久居上位的强大气场瞬间爆发出来,压得霍文英脸色发白,噤若寒蝉。霍梦瑶更是吓得往母亲身后缩了缩。
霍聿城不再看她们,转而面向霍老爷子,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爷爷,予汐是我的妻子,是我认定的人。她做什么,我都支持。她的医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