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灌输 “张玉汝是仇人” 时,心底那丝莫名的抗拒;甚至父亲临终前,握着她的手反复叮嘱 “别被仇恨蒙蔽” 的模样,都变得清晰起来。
“呜……” 冰晶在她的眼角凝结,化作冰冷的泪珠滚落,落在冰晶地面上,碎成细小的冰渣。
与此同时,外界的景象突然回笼 —— 她依旧站在小院的客房门口,李砚卿的指尖还悬浮着那枚青色冰晶。
李砚卿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收回了冰晶:“看来你身上的心灵暗示,已经清除干净了。”
她抬手挥了挥,空气中残留的青色霜雾瞬间消散,仿佛刚才那个冰霜世界从未存在过。
唯有夏侯雪眼角未化的冰晶,和心底彻底清明的思绪,证明着刚才那场奇妙的 “净化”,真实发生过。
“我究竟…… 都做了些什么。” 夏侯雪缓缓低下头,声音轻得像风中的碎雪,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凝聚起青色冰霜,那冰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锋利,竟径直穿透了自己的手掌 —— 没有刻意用力,却像有自主意识般,轻易划破了皮肉。
鲜血从掌纹中渗出,一滴滴顺着指缝往下坠,可还没等落在青石板上,就被掌心残留的冰霜瞬间冻结,变成了一颗颗殷红的冰晶。
这些冰晶越积越多,很快便将她的双手包裹,像两副冰冷的血晶手套,刺痛感顺着指尖蔓延至心脏,可她却像毫无察觉般,任由冰霜继续在伤口处凝结,仿佛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稍稍缓解心底的愧疚。
李砚卿就站在不远处,目光落在她流血的手上,却没有半分动容,仿佛眼前的景象只是寻常的落叶飘零。
她平静地开口,回答的仍是夏侯雪最初的问题:“你同我有几分缘分 —— 同是青霜使用者,我不愿你在叶平那里再受其他屈辱,这就是我出手的原因。”
夏侯雪猛地抬起头,眼中还凝着未化的冰晶,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的恳求:“那你能不能…… 能不能救救张玉汝?哪怕只是……”
“不能。” 李砚卿没有等她把话说完,便干脆利落地打断,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像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她往前走了两步,月白色的裙摆扫过地面的落叶,声音依旧冰冷而沉静:“我帮你,是一时兴起,而且不需要付出太大代价 —— 不过是从叶平手里要个人,欠个人情,对我而言不算什么。但对于张玉汝的事情,我无能为力,况且就算我有那个能力,也不会出手。”
这话像一盆冰水,从夏侯雪的头顶浇下,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她看着李砚卿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若是在其他时候,看到李砚卿这般从容冷静、不为外物所动的姿态,夏侯雪或许会心生羡慕 —— 她一直渴望能有这样的定力,不用被情绪左右。
可此刻,当这份 “冷” 直接对着自己的恳求时,她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包裹了全身,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这样的人,心思比寒潭还深,立场比磐石还稳,她所做的决定,又岂是自己几句带着哭腔的恳求,就能轻易改变的?
夏侯雪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像堵了一团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任由掌心的冰晶越结越厚,将那份求而不得的绝望,牢牢冻在心底。
院中的桂花树又落下几片叶子,恰好落在夏侯雪脚边,被她周身的寒气冻成了脆片,轻轻一碰便碎成了渣。
院中的风渐渐停了,桂花树叶不再晃动,连空气都仿佛跟着沉静下来。
许是同属青霜能力者带来的先天好感,让李砚卿原意多向对方解释几句。
她看着夏侯雪掌心凝结的血晶,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语气比之前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松弛,却依旧带着化不开的冷静。
“你或许觉得我冷漠,可在李家这样的家族里,冷漠是最好的保护色。” 她抬手拂去肩头一片飘落的桂花,指尖的动作很轻,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
“我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能被族里信任,让我负责部分实验事宜,除了早年在能力上花的苦功,最大的原因其实是 —— 我听话。”
“听话?” 夏侯雪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她,掌心的刺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在她眼里,李砚卿这般清贵又强大的人,本该是随心所欲的,怎么会用 “听话” 来定义自己?
“对,听话。” 李砚卿重复了一遍,语气没有起伏,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李家子弟众多,比我天赋高、比我努力的人不在少数,可他们要么太有‘自己的想法’,要么忍不住为旁的事分心,最后能站在核心位置的,大多是像我这样‘懂分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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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