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
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黑雾,悄无声息地从门缝、从窗口涌入卧室,带着刺骨的阴冷之气,瞬间让温度骤降。
姜富顺看着这团诡异的黑雾,心脏狂跳,一股莫名的、源自本能的恐慌攥住了他。
“我会一直‘养’着你们,让你们得偿所愿的!”
一个似男似女、毫无感情的声音,直接在姜富顺的耳边响起。
下一秒,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黑雾如同有生命的一样缠绕上他,迅速将他吞没。
姜富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便彻底被黑暗吞噬。
两天后,关于西子湾小区的诡异传闻,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北淮市扩散开来。
“听说了吗,城南那个西子湾那边正在闹鬼呢!”
“何止听说啊,我二舅姥爷就住那边附近,说一夜之间就变了样,阴森森的!”
“哎哟,你们是没见到,网上都说那里怨气冲天,有懂行的人去看过,根本解决不了,说里面黑压压的,可吓人了!”
“住在里面的人呢?跑出来没?”
“跑?听说想跑都跑不出来呢,邪门得很呢!”
刚结束委托的董清菡和江望站在一个居民楼下,隐约听到了几个大妈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西子湾?”董清菡看向一旁正蹲在台阶上剥棒棒糖的江望,眉头微微蹙起:“在哪里?”
江望把棒棒糖塞进嘴里,抬手随意地指向城南方向:“就老城南那边的一个旧小区,说起来,我还有个同学就住在那里。”他含着糖,声音有些含糊。
“你还有同学住在旧小区?”董清菡有些意外地挑眉,看向江望,江望家境优渥,他的同学也非富即贵,她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住在旧小区的。
“是个特招生。”江望站起身,跟董清菡解释道:“学习成绩特别好,就是人有点……阴沉沉的,不太爱说话。”
江望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补充道:“哦,听我们班女生私下说,她家里对她好像不太好,上次游泳课换衣服,有人不小心看到她身上……好多旧伤,挺吓人的。”
董清菡的眉头越皱越紧,听到江望的描述,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江望挠了挠头,一时想不起来,他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在班级群里查找起来。
过了几分钟,江望把手机屏幕转向董清菡:“喏,叫姜思儿。”
“姜思儿?”董清菡轻声念出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思儿?
董清菡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飞快掐算,脸色随着推算越来越沉。
片刻后,董清菡放下手,看向江望,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人已经死了。但是……卦象很奇怪,我看不分明。”
“什么?!”
江望震惊地张大嘴巴,棒棒糖直接从嘴里掉出来,摔在了地上。
“不可能,放假前我还见到了她呢。”江望难以置信地看向董清菡:“虽然当时就瞥了一眼,但她明明……”
“人真的死了。”董清菡斩钉截铁地说道,她抬眸望向老城南的方向,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而且,死得极不寻常。”
江望慢慢站起身,脸上的玩世不恭收了起来,他咽了口口水,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迟疑和恐惧问董清菡
“那……姐,你说他们刚刚说的,西子湾那个怨气……会不会就是……姜思儿?”
董清菡沉默着,目光依旧紧紧盯着城南那片天空,尽管从她的位置什么也看不到。
她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我不知道。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就是她。”
空气中弥漫开一种紧张感,这件事沉甸甸地压在两人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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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狐半棠刚抹脖子时,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仿佛挣脱了什么枷锁一般。
狐半棠低头,能看到倒在地上的、那具属于“姜思儿”的瘦小身体,和她身下的血。
周迎娣还在尖叫,姜永强在跳脚骂人,姜富顺则被她的怨气所困住。
【宿主!你这也太干脆了吧!】001揉揉眉头【你好歹告诉我一声嘛,我做个准备,比如将苏萱蘅身上的怨气移到你身上。】
“做什么准备?”
狐半棠感受着周围开始汇聚的、属于原主的怨念,以及这栋楼里其他微弱负面情绪,以及属于苏萱蘅的滔天怨气。
“当然是实现他们的‘愿望’了,他们不是想要钱吗?不是指望女儿养儿子吗?我就让他们……求仁得仁。”
狐半棠意念一动,那喷涌而出的鲜血仿佛有了生命,开始在地面、墙壁上、整栋楼蜿蜒勾勒出诡异、复杂的纹路。
整个客厅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