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的太严重了。”
霸天零式摇摇头，将伸出的精密检测机械臂从苏夏手腕上收回。
无数砖石、土块垒砌的废墟之中，巨大的机器人身躯与躺在担架上的渺小人类形成鲜明对比。
“应该不只是伤的原因吧。”麦尔斯眼神凝重。
从他的角度望过去，苏夏的整个身体几乎已经变成了透明色，一缕微不可察的淡红色光芒在身周静静流淌。
刚才的一战之中，他耗空了自己所有的规则力量。
甚至，在那种拼尽一切的信念之下，他的肉身、精神都被献祭。
更可怕的是，他早就有了必死的信念——
他使出了陈氏刀法最终式——
当时，老陈献祭自身的存在，跨越如同天堑般的境界差距，重创洛老师的关键招数。
苏夏本应该如老陈一般，彻底湮灭，但源祖一眼看出，他似乎因为某些规则，并没有彻底消失。
而是以这样一种几近透明的状态存在。
或许是因为那条第一规则——
“华夏不灭，英魂永存。”
“正常情况下应该并不止于如此，但这轮规则怪谈封禁了他的绝大部分规则力量。
只要他能正常退出怪谈，应该可以恢复过来。”
霸天零式心情有些复杂：
“但这就形成了一个悖论，以他现在的状态，或许还真不一定能够成功退出怪谈。”
祂深吸一口气，一颗闪烁着绚烂光辉的球体在他指尖浮现。
“为今之计，恐怕只有这样了。”
麦尔斯看到这一幕，呼吸急促：
“源祖，您这是……”
虽然如今霸天零式在外观和能力上与以往已有了很大改变，但他还是习惯性称呼为源祖。
此刻，源祖手里拿着的，分明是他的精神世界啊！
在规则力场的作用下，被具现化了出来，便是他看到的，如同水晶球的模样。
“既然那个规则护住了他的最后一缕精神，”霸天零式眼神坚定：
“而且，他的位格也算是迈入了神的门槛；
那么，只要再给他提供足够的锚点， 他应该可以快速恢复。
不过，这仍然得看他的造化了。”
“……值得吗？”麦尔斯神情沉重。
对于霸天零式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幻想出来的精神世界那么简单。
它……同样是霸天零式的锚点！
一旦失去这个锚点，霸天零式的境界不仅会止步不前，还可能倒退！祂甚至会因此迷失自我！
霸天零式轻笑：“他可以舍生取义，难道我还比他弱不成？
我们机械一族，不弱于任何人！”
话音未落，祂已一指点下，将这颗承载着无数民众精神的小世界，送入苏夏眉间。
“至于我的锚点，让我意念和能量化，与他合一，也就ok了。”
麦尔斯有些不舍：“源祖，您真要弃我们而去了吗？”
“放心吧。
我可以安排分体在这里，并且应该还能回来，”霸天零式头也不抬。
那颗光球缓缓隐入苏夏眉间，消失不见。
少年清秀面容中，双眉之间多了一颗璀璨的小点，像是某种烙印。
紧接着，霸天零式发动规则力场，庞大的机体逐渐解体、消散。
只剩下一块棱柱形晶体在半空中闪烁着莹白光芒。
那晶体一个闪烁，飞至苏夏身边，化为一个护臂自动佩戴在苏夏右手腕上。
护臂像是由数以亿计的精妙零件构成，金红色线条在其上流淌。
麦尔斯无声地看着这一幕。
隐约间，似有飘渺的声音在苏夏耳畔响起：
“霸天零式铸就赛博与机械之神神格；
您已受赠赛博与机械之神神格。
新能力开启……”
……
“我们曾是被放逐的星辰
在黑暗的旷野流浪
直到你举起火把
将我们引向
那片流淌着蜜与奶的土地
现在
我们终于学会
用民主的尺规丈量土地
用平等的天平称量阳光
在富饶的麦田里
收获自由的果实
如今我们啜饮银河的乳汁
每个指纹都长出年轮
而你退回最初的寂静
成为大地永不闭合的瞳孔
在时间竖琴的震颤里
永恒收听着万物拔节的声音……”
迷蒙之中，苏夏隐约听到万千人在歌唱，颂赞他的名；
民众们自发建造了他的塑像，
虽然那塑像不怎么雅——
是按照他在断头台上的模样打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