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终于落入沉默，不甘地看着他，而喊出这个数字的上流人士似乎也完全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您是……进口安检官，是吗？”
台上的拍卖官和气地说着，并未直接锤下木槌：
“先生，您的全部家当加上官职，一共是两亿两千万金币……您确定要这样做吗？”
“……是的、是的。”
“……好的，我们很快就会去收取你的物件，还有，市民身份牌之后会进行售卖，记得进行领取。”
在得到此人回复之后，拍卖官的语气几乎是瞬间变得冷冽，以一种几乎厌弃的语调说话。
过了一会儿，两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侍者从舞台下方走了上来，他们看起来并没有带着五吨鱼跑到舞台上方，而是只拿了一个异常厚重的小木箱，小心翼翼挪动着，似乎很畏惧打翻里面的东西。
侍者将木箱摆到台上，那拍卖者从拍卖台下面找出一副看起来颇为精致的手套，随后小心翼翼在台上打开了木箱……
他从里面找出一只鱼，一只巨大的、长着一些肿瘤和触手，还在不断摆动尾巴的金枪鱼，几乎像对待婴儿一样将它温柔抱在怀中，然后一步步走到了台下去。
“这是样品，算是这一批货成色的代表，你可以好好看看……当然，如果你运气不错，那就恭喜您了。”
拍下货品的人激动站起来，看着那货物，白无一眯起眼观察着他……这是一个穿着燕尾服，身材臃肿的人，和贵族一样很难看出年龄，毕竟他头上钢盔似的白瓷面具遮挡了绝大多数特征，只漏出了一个奇怪的、红色的下巴。
他贪婪抚摸着那鱼，动作温柔却带着一种奇怪的凶狠，他被丝绸手套包裹的手轻轻在鱼的肚子上划拉着，随后一滴滴血流了出来……他便马上惊慌失措地捂住了那伤口。
“一个很有趣的冷知识，”
正在白无一细致观察之际，关寒若有所思的声音响了起来：
“中毒的生物会对毒素产生一定抗体……有些生物甚至会因此免疫，比如，有一个着名的小亚西亚国王就靠每天吃掺砒霜的奶油来锻炼自己的抗毒能力，于是最后服毒自杀的时候居然没死成只能再试一次……扯远了，而这种带抗体的血，单独提取出来的抗体便可以叫抗毒血清。”
“畸形鱼的血可以当血清？”
“怎么可能，恰恰相反。”
关寒摇了摇头，把那杯中血放到一边回答：
“鱼、解毒剂，这两种东西多半都是一个作用，那就是引发生物产生血清的毒药。”
“……那血清的实际来源是，醉鬼？”
“是的。”
关寒以一种莫名开心的语气说着这句话：
“实际上不止醉鬼，醉鬼恐怕只是最糟糕的材料之一，就好像我们这酒水里加的估计也是最劣质的血清一样……真正最可能有抗体的，实际上是海湾民啊，他们是人，人产生的东西当然更适合人。”
“他们为什么要挑海湾的鱼当污染的毒药，还卖这么贵？”
白无一有些不解，于是说：
“污染源到处都是，晚上的雨水、街道上无家可归者变成的怪物……为什么是鱼？”
“我不确定，但是我知道一件事，如果一个毒药太毒了，那么被注射者在形成抗体之前，他会死。”
“稀释……”
“污染源本来就是雨水。”
关寒摇摇头，说：
“讲真的，我还蛮好奇我们生活用水哪来的的，如果唯一和海水大规模接触的地方是海湾，那么城市里其他街区的人要怎么获取淡水呢？”
“下一件拍卖品，是一件极为稀有的物品。”
就在白无一他们还在纠结之际，那边，拍卖员以比之前更加郑重，甚至压抑着一丝激动的声音说：
“我想这也许就是贵族大人莅临我们拍卖场的原因……亲爱的朋友们，这是一根，在我们城市中找到的青草。”
“……什……”
哪怕在之前热闹活动中也颇为淡定的贵族明显抖动了一下。
他那顶高高的白瓷羊头面具一下往前顶去，几乎无法压抑自己的声音，而其他人也是一副议论纷纷的样子。
“青草？”
“怎么可能，假货吧？”
“说不定又是哪个无耻的混蛋造出来的假货……严查一下布料商那边，只是欺骗到我们无所谓，但要是欺骗到贵族大人、哼，那他可惹大麻烦了。”
“我们知道各位对我们拍卖场中竟然能藏有如此珍品感到离奇……确实，各位绅士淑女们，我们无法对这种珍品的真假进行保证，毕竟若它是真的，我们实在、实在是无法在不伤到它的情况下对这种珍品进行检查，哪怕是些许破损，对于城市来说也是不可估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