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罗兰并不觉得这种寄生类的异种有多可怕,唯独一件事。
安切尔夫妇的状态。
以及。
老安切尔先生讲过的——
宅子里的所有仆人,都听到过‘音乐’。
这意味着什么。
仙德尔默默注视着罗兰,看自己的爱人若有所思盯着空荡荡的墙壁发呆一阵,然后,放开折断手臂的男孩,缓缓站了起来。
“你清楚答案了,是不是?”
少女压抑着心里的激动。
“他们,是不是,都要死啦?”
这一回,罗兰不必再把这对父母请下楼,避开他们的儿子交谈了。
他含糊其辞,只说了这是一种‘怪物’,会寄生在人的耳朵里,让人变得‘疯狂’——难以摆脱的‘疯狂’。
简而言之:成瘾。
“就像酗酒?”
老安切尔问了一句。
“也许更厉害。”
那么,现在最待回答的问题只有一个:仆人,和这对父母,是怎么被‘寄生’的?
珍珠不会自己开门。
除非…
有人趁着夜,在睡梦中,往他们耳朵里塞了一颗。
“是谁呢?约翰·安切尔先生,您能告诉我吗?”
早被母亲搀起来的男孩靠在床头,腿上还被妈妈贴心地铺了一层绒毯。
“…我只是想让他们见识我的快乐。”
“该死!你疯了!你知道这东西是活的吗?!你竟敢对你的父母——”
顶着父亲的咆哮,儿子却一脸难以形容的狂热。
他很平静,但又透着股疯狂。
“等你和我一样,见识到这东西让人有多快活,就再也不敢这么讲话了。您似乎从来不认为我能干出什么好事?这算好事,还是大事?您心里清清楚楚,早知道它多美妙了,是不是?”
约翰·安切尔越说越快,脸上浮现一层不自然的红晕。
“它比酒后要快乐,比女人更要快乐!这东西有什么坏处吗?没有。只是让我们快乐,让我们体验从来没有人体验过的美妙感觉——”
听着儿子的话,即便作为母亲,也没法再昧心赞同了。
自她瞧见约翰耳朵里的‘珍珠’,她就总感觉不自在。
似乎…
有什么东西,在她耳朵里‘喀喀’作响。
“去他妈的快乐!听着,从今天开始,我不允许你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触!治好病前,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一步都不许出去!”
“倘若你还不改正,就永远在屋子里‘快乐’吧!”
老安切尔指着儿子,骂了几句让妻子难堪的脏话。
接着,他恳求罗兰,为儿子去除这个‘去他妈快乐’的‘快乐’。
——同时,也求罗兰帮帮他和自己的妻子,帮帮宅子里的仆人们。
他还没弄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实际上,先生,我帮不了您的孩子。”
“什么?”
“也许您和您的夫人,仆人们来得及。但我看约翰·安切尔…为时已晚。”
“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怪物会深入人的大脑…我想,您应该清楚强行把它拽出来的后果吧?”
罗兰的话让安切尔浑身发麻。
和妻子一样,他现在也仿佛感觉到耳朵里喀喀作响的存在了。
——凡人不大能理解‘异种’的力量。
就像这对夫妇,原本认为,这只是种罕见的,类似‘发出潮汐声的海螺’一样的生物。
就像皮癣。
只要靠医生,动用些手段,就能轻松去除。
儿子疯了,但好歹没弄出什么‘大事’——惯常责骂儿子的安切尔先生也没把这件事想的过于严重。
比起‘不明不白’的法术,会招惹来食人的怪物,一个耳朵里的‘小乐团’有什么大不了?
就是种未被发现的‘海螺’…而已。
直到他听完罗兰的描述。
“快!尽快!”
他再不看自己的儿子,拉着妻子的手腕,急切地把人往仙德尔怀里推。
这可不礼貌。
但他顾不了那么多。
“求您!帮我的妻子治病吧!先把她治好,然后是我,仆人们!”
他抹了把脸上的络腮胡,混着汗水越来越服帖。
事情到此地步,首先要拯救还有可能拯救的人。
“无论我付出多少!柯林斯先生!那两把刀是您的了。包括安切尔家的存款,我父亲留下来的画和诗集!”
我有点想要鼓掌。
-
的确。
见识了那么多的人,这位是少数足够果断,也有能耐制住自己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