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侦办至此终于画上句号。杨宝成因故意杀人罪被批准逮捕，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他的堂弟杨明因知情不报被处以行政处罚；李承德的妹妹李春花在接到通知后，捧着哥哥的遗像哭了整整一夜。小周合上卷宗时，窗外的月光正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nbp;“结案”&nbp;两个字上投下淡淡的银辉。
这场由五万元赌债引发的血案，最终以最惨烈的方式落幕。审讯室的灯光依旧明亮，却照不亮人性的幽暗角落；墓园的柏树林依旧寂静，却永远记下了那个夜晚的罪恶与悲鸣。小周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拿起下一个卷宗&nbp;——&nbp;刑侦工作没有终点，正义的追寻永远在路上。
杨宝成案件结束不到三天，刑侦支队再次街道报案。
一个小区施工现场发现了尸体。
东方花园小区施工现场的塔吊在晨光里投下细长的阴影，钢筋和水泥板堆成的小山间，施工负责人周建明瘫坐在临时板房门口，沾满灰尘的安全帽滚落在脚边。他的右手紧紧攥着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拨打&nbp;110&nbp;的界面，左手反复擦拭额头的冷汗，却怎么也擦不干净&nbp;——&nbp;就在十分钟前，挖掘机师傅在清理地基时，铲斗突然勾出一具被黑色塑料袋包裹的尸体，腐臭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工地。
李明的警车刚停稳在工地入口，警戒线就迅速在地基周围拉成圈。他踩着沾满黄泥的施工便道走近时，一股混杂着腐臭、泥土与水泥的气味扑面而来，即使戴着口罩，也能清晰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酸腐味。地基坑深约&nbp;3&nbp;米，坑底的挖掘机还保持着作业姿势，铲斗旁的黑色塑料袋被划开一道裂口，露出一截泛着青黑色的肢体，苍蝇在周围嗡嗡盘旋。
“保护好现场，禁止任何施工人员靠近。”&nbp;李明对着对讲机沉声下令，目光扫过坑底的痕迹。地基坑周围散落着铁锹、卷尺等施工工具，地面上的黄泥被踩得乱七八糟，最清晰的是几串沾满泥浆的工靴印，像杂乱的墨团绽放在土黄色的地面上。
小杨背着勘查包钻进警戒线，勘查灯的光束穿透清晨的薄雾，在坑底的塑料袋上划出亮线。“发现一组&nbp;42&nbp;码工靴印，”&nbp;他蹲下身用标尺测量，鞋印前掌的压力面集中在中部，边缘沾着新鲜的黄泥，“步长&nbp;72&nbp;厘米，步宽&nbp;17&nbp;厘米，步角&nbp;5&nbp;度外撇，推算身高&nbp;170-175&nbp;厘米。”&nbp;鞋印从板房方向延伸到地基坑边，在坑口处有明显的停顿痕迹，鞋底花纹里嵌着水泥碎屑。
小孙正用足迹灯照射地基坑边缘的泥土，几片被压碎的树叶上沾着暗红色的渍。“树叶有新鲜碾压痕迹，叶脉断裂呈不规则状，”&nbp;他用镊子夹起片带渍的叶片，“距离地面约&nbp;80&nbp;厘米，符合成年人弯腰作业时形成的高度。”&nbp;在两米外的钢筋堆里，他发现了半截烟蒂，滤嘴上的唾液斑已经被晒干，但烟丝燃烧程度显示是被仓促捻灭的，烟盒包装纸碎片散落在周围。
小王把询问笔录本垫在警车引擎盖上，周建明的手指在&nbp;“10&nbp;月&nbp;8&nbp;日清晨&nbp;6&nbp;点&nbp;15&nbp;分”&nbp;的时间上抖个不停。“我们今天早上&nbp;5&nbp;点就开工了，”&nbp;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牙齿打颤的声音格外清晰，“老张开挖掘机清理地基，刚挖下去不到半米，就听见‘哐当’一声，以为勾到了石头，结果拉上来一看，是个黑色塑料袋，还冒着臭味……&nbp;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个人……”
小杨的勘查灯在地基坑底晃动，黑色塑料袋的裂口处露出的肢体已经高度腐烂，皮肤呈现青黑色，部分组织已经液化。“尸体被多层黑色塑料袋包裹，外层塑料袋有明显的摩擦痕迹，”&nbp;他观察着塑料袋的破损处，“裂口呈不规则锯齿状，符合被挖掘机铲斗勾破的特征。”&nbp;坑底的黄泥里有处拖拽痕迹，宽约&nbp;35&nbp;厘米，从坑边一直延伸到塑料袋旁，痕迹里的杂草被压得扁平，边缘还沾着黑色塑料碎屑。
“最近这工地有没有陌生人来过？”&nbp;小王的钢笔在纸上划出歪斜的线条，周建明突然拍着大腿“有！昨天下午有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在工地门口转悠，手里拎着个黑色布袋，鬼鬼祟祟的。”&nbp;他比划着身高，“比我矮点，大概&nbp;170&nbp;左右，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说话声音沙哑，问我们地基啥时候填土。”
小孙在板房后的排水沟里有了新发现。一枚银色纽扣半埋在淤泥中，四孔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