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敲着桌子，键盘差点被他拍得跳起来“哎哎，这个‘钱明’有点像！37&nbp;岁，建筑工人，身高&nbp;173，右手指节有旧伤，上周三失踪的。”&nbp;他把照片放大到占满整个屏幕，男人的眉眼在模糊的像素颗粒里扭曲着，像条丑陋的虫子。小周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屏幕，指尖点在照片男人的左胸“不对，他左胸有纹身，法医报告里死者没提有纹身。而且这人是双眼皮，死者是单眼皮，眼窝更深。”
排除的条目在系统里堆成灰色的山，每一条都曾像颗火星，在众人眼里燃起过转瞬即逝的希望。李兵对着窗外的月光点烟，打火机&nbp;“咔哒”&nbp;响了三下才打着火，橘红色的火光在他布满胡茬的脸上明明灭灭，把皱纹里的疲惫照得一清二楚。“我就奇了怪了，这人没亲戚朋友？死了两天没人报失踪？”&nbp;他吐了个烟圈，烟雾在蓝光里打着旋儿，“就算是外来务工人员，总得有个老乡、工友吧？”&nbp;小周翻着死者的衣物清单，鼠标在&nbp;“灰色夹克，左胸口袋撕裂”&nbp;的字样上停住“你看这夹克，洗得发白还打着补丁，袖口磨出毛边，不像高收入人群，可能是体力劳动者。”
凌晨两点半，信息系统突然&nbp;“叮”&nbp;地弹出提示框，三十一条疑似匹配结果像群鱼似的涌出来，研判室里死寂的空气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小周的眼睛瞬间亮了，困意跑了大半“系统根据身高、年龄、体力劳动特征加权筛选的，匹配度都在&nbp;75%&nbp;以上。”&nbp;他的手指在触控板上飞快滑动，屏幕上的照片一张张切换，“咱们一条一条过，宁可错杀三千，不能放过一个。”&nbp;第一条&nbp;“孙浩”，快递员，身高对但年龄差五岁；第二条&nbp;“周健”，厨师，有右手伤但左胸无口袋；第三条&nbp;“吴亮”，装修工人，所有特征都吻合，却在半年前因诈骗罪入狱，现在还在服刑。
“这系统智能个屁，”&nbp;李兵把第三条拖进排除栏，鼠标拖拽的轨迹在屏幕上留下残影，“服刑人员都能算进来，程序员是猪脑子吗？”&nbp;他的指甲在&nbp;“体力劳动”&nbp;标签上刮了刮，突然停顿，“等等，法医说手掌有老茧，可能是经常搬东西的，比如送水、送气之类的。”&nbp;小周眼睛一亮，立刻调整搜索条件，在关键词里加入&nbp;“送水”“搬运”“配送”，系统加载的进度条缓慢爬行，最终重新筛选出九条结果，其中&nbp;“李承德”&nbp;的名字像块磁铁，牢牢吸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承德，38&nbp;岁，市政送水公司员工，”&nbp;小周念着信息，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身高&nbp;172，身份证照片显示是单眼皮，左胸习惯性揣笔，口袋有磨损痕迹。5&nbp;月&nbp;20&nbp;日晚上出门送水后失踪，至今未归。”&nbp;他把李承德的证件照和法医提供的颅骨复原图并排放在一起，屏幕被分成两半，两张脸的眉眼轮廓惊人地相似，都是高眉骨、塌鼻梁，连嘴角那颗不太明显的痣都长在同一个位置。李兵突然一拍大腿，椅子被他晃得差点翻倒“就是他！你看这眉骨，都是眉峰突出的，还有这招风耳！”
小周却盯着照片里的手部特写皱眉，手指在屏幕上放大细节“系统说右手食指有旧伤，但死者是新鲜断裂，而且李承德的失踪时间是&nbp;5&nbp;月&nbp;20&nbp;日晚，咱们推断的死亡时间是&nbp;21&nbp;日凌晨，时间对得上，但得看更详细的特征。”&nbp;他调出李承德的入职体检报告，“血型&nbp;a&nbp;型，与死者的血型一致；还有这个，”&nbp;他指着个人信息里的&nbp;“特殊标记”&nbp;栏，“左肩胛骨有颗黑痣，法医报告里没提，但尸检时可能被衣物遮挡了。”
这个发现像电流窜过疲惫的神经，小周立刻联系送水公司“查李承德&nbp;5&nbp;月&nbp;20&nbp;日的送水路线！”&nbp;李兵翻着李承德的考勤记录，5&nbp;月&nbp;19&nbp;日的签退时间是晚上&nbp;9&nbp;点&nbp;15&nbp;分，工作服登记为&nbp;“灰色夹克，编号&nbp;0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