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你觉得所有人都在偏袒顾夏？”
若说先前只是感到被欺骗后的失望，那么直到这一刻，越明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教出了一个白眼狼。
他们？所有人？还偏袒顾夏？
饶是越明再不要脸都说不出这种话来。
他当初对顾夏到底如何，只有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这话要是让顾夏本人听到会笑的，她会笑的好大声啊。
曲意绵发泄完心中的不满后，恨恨的看着他，“难道不是吗？”
两世记忆不断交织，让她坚信自己之所以会走到这一步，全部都是被这些人给逼的。
而这其中的罪魁祸首自然就是她最痛恨的顾夏了。
倘若顾夏本人此刻能听到她的这番发言，估计都会忍不住发自内心的感慨。
什么叫‘遇到事情不要慌，与其内耗自己，不如责怪别人’？
这特么就是啊。
论起倒打一耙的功夫，整个修真界能让她都感到佩服的恐怕也就只有曲意绵了。
“如果不是因为顾夏，我才应该是青云宗甚至修真界最具天赋的女修，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也不会被五宗除名，你们凭什么每次见到我都一脸厌恶，这分明都是顾夏的错！”
说到这里，曲意绵姣好的面容都变得狰狞了起来，就连声音都是咬牙切齿的。
看得出来，她心里是真的这样想的。
若是没有顾夏的话，她现在还是受人追捧的亲传，而不是像如今一样，被打上叛徒的标签，听到自己名字的人皆是一脸鄙夷。
可自古正邪不两立。
她当初选择和妖魔两族勾结在一起的时候，便早已注定了自己今后的命运。
越明冷冷道:“路都是你自己选的，怪不到顾夏头上去。”
“这些时日你和他们一起将修真界搅得天翻地覆的时候，有想过会有多少修士因此丧命吗？”
他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好歹曾经也是接受过长老教导，担的起亲传责任的人。
自顾澜意领着几个师弟师妹跑下山后，鬼修接连兴风作浪，他身为宗主忙前忙后好一阵焦头烂额。
此刻看着罪魁祸首的眼睛里满是冷意。
但曲意绵却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那又怎么样？”她眸光闪烁了一下，而后理所当然道，“您不是曾经说过，修真界弱肉强食，既然我要完成自己要做的事，那么在这个过程中牺牲一些人自然也无可厚非。”
越明:“……”
他是这么教的，但不是让她这么用的。
曲意绵如今的脸皮，让他这个曾经做过她师尊的人都甘拜下风。
在这一刻，越明是真的后悔了。
“若是当初没有……”将顾夏逼走的话，那么如今的修真界第一天才就是他的弟子。
青云宗的声誉也不会一落千丈，成为整个修真界私底下的笑料。
说不定时至今日的这一切也不会发生吧？
越明忽然意识到，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早就已经悔的肠子都青了。
尤其是在方尽行那个老东西三番两次在几位宗主面前炫耀顾夏的时候。
顾夏她……本该是他的弟子啊。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卖后悔药的。
剑身覆上一层寒光，越明迅速敛下恍惚的表情，抬手便是杀招。
“师尊，你竟然真的要杀我？”
曲意绵措手不及，法器在身前泛起莹莹光芒。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再联想起对方刚才说了一半的话，她神色阴森到扭曲，“果然，你还是后悔了是吗？”
“但是没关系。”
她笑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的境界已经在你之上了，你杀不了我的。”
越明好歹曾经是她师父，曲意绵一开始本来没打算对他动手的，可谁让他提谁不好，偏偏提起了顾夏。
而且她看的分明，对方神色间有着明显的悔意。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同样是一把灵剑浮现在她手中。
这对昔日的师徒终于还是拔剑相向。
*
同一时间。
顾夏并不知道这些发生的事情，她只是控制不住的也打了个喷嚏。
结果手下一个不稳，将踩在脚底下的最后一个鬼修给戳死了。
“……”
就挺突然的。
慕轻舟一言难尽地看着地上双眼死死瞪大，明显是死不瞑目的鬼修。
恐怕对方到最后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是这么个死法吧？
“你怎么搞的？”怎么好端端的还突然手抖了呢？
顾夏:“不道啊，大概又有人在背地里偷偷骂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