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环境决定了人的行为,还是人的本性和准则造就了不受环境影响的行为模式?”
后者刚刚有所松弛,听到这一番话,脸上的笑容又突然多了几分带着戒备的嘲弄。
“你大可以直说,没有必要这样阴阳怪气我。”他眯着眼答道,“你觉得我是镇上白人派来的奸细?”
“又或是为了把人从幻象中拔出去而努力的救援者。”席尔面无表情地答道,“我别无他意,只是单纯的好奇。当同样的行为令两种解释能够并行成立的时候,你如何相互衡量、决定哪一边才是正确的解释?”
郑没有立刻答话,只是在席尔身边蹲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朝钢琴的方向看去。
“所谓解释,永远只是事情业已发生之后的反思视角。”他说着,把两只胳膊肘撑在膝上、两手十指相交,“在事情发生的途中,我不会让任何视角影响我的抉择。”
“万一一步走错呢?”
“我从不考虑这个可能性。——我只做损害控制,不做灾难预防。”
席尔被他的话逗乐了,可随即又再次显出悲哀的神色。
“我欣赏你的率直,可有些年代、有些环境之下,一步走错,可能会招来万劫不复的后果。届时,你怎么办?”
郑扭头,面无表情地正面迎向了席尔问询的目光。
“我不知道。”他真诚地答道,“我猜我们马上就要被迫看到结果了,不是吗?”
席尔没有开口。他无言地起身,把视线转向了客厅中央激辩正酣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