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张鹿声还在为马进忠的安危担心,但见伊尔登刚走到马进忠身前两步远,终于气力耗尽,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然后犹如一座小山一般,倒在了马进忠的脚下,震起了一阵灰尘。
所有附近的明军士兵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大吼声,士气爆棚;
清军士兵则是眼神呆滞,个别反应快的士兵开始向北、向西逃窜,只有部分负有护卫使命的满洲镶黄旗的戈什哈侍卫们,他们的主将战死,即使他们逃回去,也难免要接受军法的处置,为了家属考虑,索性把心一横,朝着身旁的明军杀来。
身处绝境之中的清军满洲戈什哈的战斗力爆棚,直接导致明军主将马进忠也是受伤被亲兵给抬下,张鹿声不得不接下了战场指挥权限,只是还未等将清营的顽抗分子剿灭干净,西面负责堵截的明将马惟兴派人传来紧急军情,声称清军统帅勒克德浑已经得知消息,开始不管不顾,大起三军朝着此处杀来。
由于清军的大队人马战力出众,马惟兴所部很快不敌,在向后方告急的军情送出以后,便被清军给牢牢黏住。
明将马惟兴也是一员从陕西走出来的悍将,带领部下且战且走,但是因为清军急于解救伊尔登,不顾伤亡地进行搏杀,导致明将马惟兴所部几乎伤亡殆尽。
危急之下,原本负责北面攻打清将雅思胡的明军将领彭心见,却带着雅思胡的人头,冲入了清军大阵,将已经负伤的马惟兴解救出来以后,以部将程万里所部殿后,然后带人逐步向东后退。
明军将领彭心见很快来到了原来的清军伊尔登大营,正好碰到了奉了张鹿安之命前来传令的张捡,张捡正在组织兵力搜集清军的笨重铠甲,口中还说道:
“少爷一定会对这些重铠感兴趣的。”
彭心见大急,急忙大吼道:
“都什么时候了?已经扒下来的可以带走,剩下的不去管了,必须得赶紧渡河东进,先把捂在锅里的敌人给消灭吧,清军的大队人马就要赶过来了,我们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明将彭心见说完就拽着张捡开始向东狂奔,路上碰到还在坚持指挥作战的张鹿声,强烈建议见好就收,保护好浮桥,向淠河以东转移。
张鹿声对于彭心见的意见非常看重,组织兵力将明将程万里所部给接应回来,然后亲自殿后且战且走,到了深夜时分,终于让大部分明军将士通过了淠河。
张鹿声下令点燃一把大火,阻挡淠河以西的清军大队向东追击,然后与彭心见一起,迅速投入到剿灭被包围在六安州城以南的清将王国光、祖泽洪和先期渡河的遏必隆三部的战斗中来。
清将王国光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伤,清军上万人实际上是在祖泽洪和遏必隆的率领下,选择了负隅顽抗。
此时明军面临的局势非常险恶,西面是正在搭桥的清军主力大军,东面是正在疯狂猛扑的清军骁将耿仲明所部。
张鹿安很快做出调整,以彭心见所部负责沿河防务,以谭应华负责东面防务,以张鹿远负责南面防务,由张鹿声率领完好无损的明军骑兵三千人马,去攻击对明军危害极大的清军曾川空部炮兵部队。
各个方向的明清大军全面接触,混战在一起。
对于张鹿安所率领的明军主力来说,如果不能快速地将被围困中的祖泽洪和遏必隆等部消灭,那么此时战役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明军统帅张鹿安于是下令先行将受伤的各位将士运往正阳关,然后以马信为前线指挥官,指挥各部明军对被围困之中的清军三部发动了决死进攻。
明清双方将士在六安州城之下展开了永历四年以来的最为残酷的厮杀,战至四月二十日,明将马信以明军阵亡四千人的代价,歼灭了被围清军八千余人,清将祖泽洪率兵从东面突围而出,清将王国光受伤来不及离开,被迫自刎,满洲将领遏必隆被俘。
明将马信报告的到来,令张鹿安心中的石头落下,虽然明军损失极大,但还是对马信大加赞赏。
受到张鹿安接见的马信也劝告张鹿安还是尽快离开为上,张鹿安其实又何尝不想,只是明清两军在城外打的如此激烈,如果不把城内百姓带走的话,以清军的德性,很可能会再次做出“屠城之举”。
张鹿安于是派人贴出告示,再次说明了相关情况,六安城内的数万百姓因此人心再次混乱起来。
明军统帅张鹿安要为更多的将士们负责,下令让各部兵马缓缓地向六安州城和城北码头靠拢,以疲卒先行,亲自率领精兵在六安州城殿后,命令骑兵部队沿着淠河东岸北上进行掩护。
随着明军相继撤离外围阵地,得知了朝廷派来的大将伊尔登阵亡、遏必隆被俘的消息后,清军统帅勒克德浑是暴怒不已,下令将绿营总兵卜从善所部和汉军镶黄旗梅勒章京祖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