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她身体微微的僵硬，以及那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

    晚餐时，两人相对无言，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微声响填补着沉默的空隙。向杰观察着龚思筝优雅进食的姿态，她低垂的眼睫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整个人笼罩在一层令人捉摸不透的迷雾中。

    “我明天可能要加班，”向杰突然说道，“会晚点回来。”

    龚思筝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需要我给你留晚饭吗？”

    “不用了，我在公司吃就好。”向杰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

    “当然，”龚思筝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

    她的回答太快太流畅，仿佛早已准备好应对这样的询问。向杰的心又沉下去几分。

    夜幕降临，两人各自占据沙发的一端，假装专注于手中的书和手机，实则各怀心事。向杰用余光观察着妻子，注意到她时不时地瞥向时钟，像是在等待什么，或是期待什么。

    九点半，龚思筝的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她迅速查看后，表情有细微的变化，随即站起身：“我有点累了，先睡了。你也别太晚。”

    向杰点点头，目送她离开客厅。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他脸上的平静面具终于碎裂，露出底下汹涌的疑虑和痛苦。

    他走到阳台上，点燃了一支很久不抽的烟。夜色中的城市灯火辉煌，却照不亮他内心的黑暗。高槿之的话语在耳边回响，龚思筝的种种异常在眼前闪现，那个神秘号码和有些眼熟的背影的男子的影像交织在一起，构成一个他不敢拼完整的画面。

    吐出的烟圈缓缓上升，最终消散在夜空中，如同他曾经坚信不疑的婚姻和信任。

    向杰掐灭烟头，做出了决定。他将继续扮演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丈夫，继续观察，继续等待。真相总会水落石出，无论它有多么残酷。

    回到室内，他轻轻推开卧室门。龚思筝似乎已经入睡，呼吸平稳而规律。但向杰注意到她的睫毛微微颤动，那是装睡的人才有的特征。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轻轻带上房门。婚姻这场戏，他们都在卖力演出，却不知道观众席上空无一人。

    夜色渐深，两颗心在同一屋檐下，却隔着无法逾越的距离，各自在猜疑与隐瞒的泥沼中越陷越深。而真相，如同黎明前的黑暗，浓郁而沉重，等待着被第一缕阳光刺破的时刻。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