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侧后上方,一架涂着膏药旗、灵巧的日军零式战斗机,正得意地收起机头的炮口!刚才就是它偷袭得手!
零战的飞行员狞笑着,再次压低了机头,机炮口锁定了周卫国冒烟的座机!
“操!”周卫国怒骂一声,猛推操纵杆,同时狠踩方向舵!受伤的战机发出痛苦的呻吟,勉强做出一个翻滚规避!
哒哒哒哒——!
零战的机炮子弹擦着翻滚的机身扫过,险之又险!
周卫国惊出一身冷汗,拼命稳住飞机。机舱里浓烟弥漫,呛得他直流泪。仪表盘上,油量表在疯狂地跳动!油管被打漏了!
他看了一眼下方陷入火海、如同炼狱般的库伦城,又看了一眼油量表。回不去了…飞不回去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冲上他的大脑!
他猛地一拉操纵杆,受伤的战机发出一声悲鸣,不再试图规避后面紧追不舍的零战,反而机头一调,朝着前方一架刚刚投完弹、正在笨拙爬升的九七重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地撞了过去!像一颗燃烧的流星!
“爹!娘!儿子给你们报仇了——!”周卫国在浓烟和火焰吞噬座舱的最后一刻,发出生命中最后的、凄厉而决绝的咆哮!
轰——!!!!
天空中,爆开一团无比巨大、无比耀眼的火球!两架飞机凌空相撞!化作漫天纷飞的燃烧碎片,如同下了一场悲壮的火雨,洒向下方燃烧的大地!
城外指挥部。
楚天鸣死死盯着望远镜。周卫国那决绝的撞击,那团照亮半个天空的火球,狠狠灼烧着他的眼睛!
“好样的!是个爷们!”一个参谋红着眼眶,一拳砸在桌子上。
步话机里,传来前沿观察哨断断续续、夹杂着剧烈爆炸声的报告:
“…东城…东城火太大…柱子哥他们被隔在火场后面了…伤亡…伤亡惨重…”
“…西城区…发现伪军大规模集结…有反扑迹象…”
“…巴图区长…巴图区长在监狱那边…救出了哈森王爷…正在组织人手…”
信息杂乱而紧急。
“命令!预备队三营!立刻增援西城区!务必顶住伪军反扑!”
“通知消防队!不惜一切代价!扑灭东城大火!打通救援通道!”
“联系巴图!让他……”
楚天鸣语速飞快地下达命令,话还没说完!
滋啦——!滋啦——!
指挥部里,所有的步话机、电台,猛地发出一阵极其刺耳、让人头皮发麻的尖锐噪音!像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耳朵里!
紧接着!
噗!噗!噗!
几部关键的前线联络电台,屏幕猛地一黑!冒出一股刺鼻的青烟!彻底哑了!
“怎么回事?!”楚天鸣猛地转身,厉声喝问!
通讯参谋脸色惨白,手忙脚乱地检查设备,声音带着哭腔:“司令!是…是鬼子的强电磁干扰!还有…还有燃烧弹!燃烧弹可能炸断了我们通往城里的主通讯电缆!”
步话机里,只剩下刺耳的、毫无意义的电流杂音。
指挥部瞬间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楚天鸣身上。
楚天鸣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缓缓放下望远镜,看着远处库伦城上空依旧肆虐的轰炸机群,看着那半边燃烧的天空,看着通讯参谋手里那部还在滋滋乱响、却再也听不到前线任何声音的步话机。
他猛地一拳,狠狠砸在铺着地图的厚重橡木桌子上!
咚!
实木桌面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留下一个清晰的拳印!
“通讯…断了!”楚天鸣的声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