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背街小巷里,一个穿着破旧伪蒙军服的年轻士兵,偷偷捡起一张飘落的传单,飞快地塞进怀里。他紧张地四下张望,然后凑到旁边一个老兵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班…班长…上面说…投降不杀…只杀德王和小野…是真的吗?”
老兵布满皱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同样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别声张…看看再说…这城…怕是守不住了…”
城墙上,气氛更加诡异。一些伪军士兵低着头,眼神闪烁,偷偷用脚把飘到脚下的传单踩住,或者悄悄踢到角落里。窃窃私语声像瘟疫一样在士兵中间蔓延。
“二十四小时…就一天…”
“救国军那铁王八…炮管子比水缸还粗…”
“听说塔拉那边…兵不血刃就进去了…还发粮食…”
“只杀德王和小野…咱们…”
“八嘎——!!!”
一声暴戾的日语咆哮在小野身后炸响!他猛地转身!
只见一个负责警戒的日军军曹,正满脸狰狞,用刺刀指着墙角两个缩在一起、手里还捏着半张传单的伪军士兵!
“八嘎!你们滴!私通支那!死啦死啦地!” 军曹的唾沫几乎喷到那两个吓得面无人色的士兵脸上。
“太君!太君饶命!我们…我们就捡起来看看…” 一个士兵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看看?!动摇军心!该死!” 小野此刻正处在暴怒的顶点,急需发泄!他眼中凶光一闪,猛地拔出了腰间的南部十四式手枪!
“砰!砰!”
两声清脆的枪响!在死寂的城头显得格外刺耳!
跪地求饶的士兵和另一个拿着传单的士兵,眉心几乎同时爆开一个血洞!身体猛地向后一仰,重重摔在冰冷的城砖上!鲜血和脑浆瞬间染红了他们身下那张印着“二十四小时”的传单!
“啊——!” 周围的伪军士兵吓得魂飞魄散,惊恐地后退,看向小野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小野举着还在冒烟的枪口,眼神疯狂地扫过噤若寒蝉的伪军士兵,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再有动摇军心者!私藏传单者!下场!如同此二人!传令!所有人!加固工事!搬运弹药!准备玉碎!为天皇陛下尽忠!死守库伦!”
“哈…哈依…” 伪军军官们声音发颤地应着。
死守?拿什么守?人心…已经散了。
库伦西城,一座废弃的喇嘛庙地窖深处。空气污浊,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酥油灯燃烧的呛人气味。
巴图蜷缩在角落,耳朵紧贴着一个蒙着厚布的破旧木箱——那是他最后的秘密电台。他脸上涂着锅底灰,身上的蒙古袍换成了破烂的羊皮袄,像最底层的苦力。
外面隐约还能听到巡逻队皮靴踏过石板路的“咔咔”声,以及零星的枪声(可能是小野在杀人立威)。空气紧绷得像要爆炸。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蒙布一角,露出电台的面板。幽绿的指示灯在黑暗中像鬼火。他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霉味和死亡气息的空气似乎能让他更清醒。他戴上耳机,枯瘦的手指,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开始缓慢而坚定地敲击发报键。
滴…滴滴…滴…滴滴滴…
短促而富有节奏的电码声,如同他心脏的搏动,在死寂的地窖里微弱地响起。每一个点,每一个划,都承载着千斤重担和巨大的风险。
“内应仍在…可攻东门…”
只有七个字!却耗尽了巴图全身的力气和所有的勇气!发送完毕的瞬间,他如同虚脱般,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破烂的羊皮袄。
他不敢有丝毫停留!立刻关闭电台电源,扯下蒙布,手脚麻利地将电台塞回角落一个挖空的砖洞里,迅速用泥土和碎砖封死。然后,他像一条真正的泥鳅,掀开地窖角落一块松动的地板,钻进了下方更狭窄、更污秽的排水暗渠。恶臭的污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小腿。
他必须立刻转移!每一次发报,都是在死神的镰刀上跳舞!
就在巴图的身影消失在暗渠的污水中不到三分钟。
砰!
废弃喇嘛庙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破木门,被一只穿着厚重皮靴的脚狠狠踹开!木屑纷飞!
几个穿着黑色对襟褂子、戴着鸭舌帽、眼神阴鸷如毒蛇的日本便衣特务,端着南部式冲锋枪(百式冲锋枪),如同地狱里钻出的恶鬼,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
“搜!仔细搜!信号源就在这附近!肯定有电台!” 为首的特务头子,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声音沙哑而凶狠。
他们目标极其明确,直扑地窖入口!皮靴踏在腐朽的木楼梯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库伦城外,救国军前锋阵地。
老猫站在“龙牙”炮塔上,手里捏着一张刚刚从传单里挑出来的、印着“24小时”字样的纸片。他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块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