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着每一道城池的薄弱点都暴露无遗。
意味着所有防线都是纸糊的。
意味着抵挡敌军,无异于以卵击石。
沈铁崖继续,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已经掩不住的嘲讽:
“你们根本守不住。”
“你们以为识破了我,就能改变什么?”
他摇着头,像看一群不懂世事的孩子:
“识破了我又如何?”
“阻止不了拓跋努尔南下的步伐。”
“并不会改变必败的结果。”
风声呼啸,让他的话显得格外刺耳:
“拓跋努尔已经答应我,待他打下大尧的半壁江山……”
沈铁崖抬手指向地面,指节发白:
“就将其中数城,分给我沈铁崖!”
轰!!!
无数军士同时怒目圆睁!
“你、你还敢说?!——”
“畜生!!!”
“你这就是卖国求荣!!”
“沈铁崖,你还有脸说出来?!!”
“我呸!!!”
无数唾骂声炸开。
但沈铁崖仿佛完全不在意,他继续道:
“现在你们以为我怕死吗?”
他看着萧宁,眼神复杂,像是自信、绝望与狡诈混杂在一起:
“我告诉你们。”
“继续打下去,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他缓缓伸手指向南方黑暗中的边境线:
“大尧守不住。”
“那三十万铁骑,会像雪崩一样压过来。”
“到时候,你们所有人……统统要陪葬。”
军士们脸色青白交杂。
尽管愤怒,却难免被“三十万大军”和“半数城防图”这两个事实压得心底发凉。
沈铁崖继续说道,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令人发寒的笃定:
“而我——”
“是你们唯一的退路。”
“留下我。”
“待拓跋努尔分封城池给我之后……”
他看着萧宁,语气里隐隐带着一丝引诱:
“陛下你仍旧可以当皇帝。”
“我们可以对外宣布,是我沈铁崖死守北境,力保大尧江山。”
“然后再拥你上位。”
他抬手指向周围:
“到时候,我是护国大将军。”
“你是皇帝,当然,具体的话,你就要听我的了。”
“这些将士们,也有活路。”
“这——”
他深深看向萧宁:
“才是对陛下,对我,对北境将士们最好的选择。”
他说完,整个城门前——
死一般的沉默。
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呼吸。
只有风在吹。
吹得火苗疯狂乱跳。
吹得所有人脸上阴影闪动。
……
赵烈是第一个忍不住的人。
他猛地站起,拔刀,却抖得握不住,刀尖在地上磕出刺耳的声音。
他瞪大眼睛,眼白布满血丝:
“沈铁崖……”
他的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来:
“我……我以前竟然……把你当父亲?!”
他狠咬嘴唇,咬到血流下来: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你怎么能把投敌卖国,说得像是天经地义?!!”
“你——”
“你根本不是人!!!”
嘭!!!
赵烈重重跪下,拳头砸在雪地上,砸得手骨都在颤:
“你……你让我……恶心!!!恶心!!!!!”
……
其他军士眼中怒火喷涌。
再没有怜悯。
再没有犹豫。
再没有幻想。
因为事实已经明确:
沈铁崖不是被逼的,他是主动卖国的。
而现在——
他居然还在威胁萧宁?
甚至还在摆出谈判姿态?
这是怎样的脸皮?
这是怎样的恶?
这是怎样的绝望底线?
……
萧宁微微抬眼。
他没有怒,也没有恼。
只是……笑了。
笑得极淡。
笑得有点温和,有点玩味,却比冬夜更冷。
那笑容像是在说:
——终于说出来了。
他轻轻吐出一句话:
“原来如此。”
火光映在萧宁的眼底,那双眼——深得像看透人心最污浊的底部。
他面不改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