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你不能。”
他猛地抬眸,杀意如焰!
“那今日——我就斩你于成道之前!”
“让你知——什么叫,天人不可窥!”
剑光未止,风声不停。
付长功如影随形,每一剑,皆蕴杀意。
冰蝶的身影,在剑雨之间如风中柳叶,飘摇不定,却偏偏未落。
她的衣角已破,鬓发纷乱,气息急促如雷。
可她的眼睛——始终清明。
那是一种近乎病态的专注。
她没有退路。
她不能倒下。
她只能——继续看,继续学,继续——躲!
“咻!”
又是一剑!
她几乎未等飞石落下,便已先行偏移!
气口——她看见了!
“砰!!”
地面炸起碎石!
尘土漫天,她的身形自烟尘中跃出,再次立稳!
“呼——!!”
蒙尚元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声音沙哑,几乎带着颤音!
“她避开了!!!”
“又一剑——避开了!!!”
铁拳挥舞着拳头,热血上头!
“你丫的真是疯子!!冰蝶——你再这么打下去都能破碎虚空了!!!”
“坚持住!!!”
“再一剑!!再挺一剑!!!”
这两位将领的呐喊,几乎响彻山道!
而冰蝶仿若未闻。
她只盯着剑。
只感着风。
只体会那剑势划破空气之际,气口生灭的细小脉动!
她像是疯了!
却也——真的悟进去了!
“唰——!”
付长功再出剑!
他已不再保留!
他每一剑都以“杀敌而生”,没有花哨,没有铺垫!
冰蝶旋身,翻掌,挪步,腾跃!
一次次从生死之间逃出!
“咚——咚咚——!!”
她的心跳,在极致危险中逐渐同步于剑势!
“她已经彻底……进入了战斗节奏。”
蒙尚元的声音低沉中透着敬畏。
“这不只是天赋。”
“是命在搏。”
铁拳哽着喉:“她……这是在把命,烧成剑。”
而此刻。
付长功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立在烟尘之后,脸色苍白,眼中却再无一丝轻蔑。
他静静望着前方那道身影。
不高。
不强。
可那身影,却一次又一次地,从他的剑下逃脱。
“从未想过。”
“一个准天人。”
“能把我逼成这样。”
他喃喃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难掩的钝痛。
“我曾于天机山下,七日未动,仅以心剑断泉。”
“我也曾于北疆雪原,连斩五人王座,血不染靴。”
“在那之后。”
“从未有人,能让我用这招。”
他抬手。
掌心握剑,剑势未起,却已凝寒。
蒙尚元眉头一跳!
那股气机——变了!
“不是刚才那种杀势。”
“是更沉的。”
“更慢的。”
“更……”
“死的。”
铁拳一颤!
“他在——蓄招!!”
“这是要来真格了!!”
果然。
付长功微微吐息,手中长剑缓缓斜落,贴地如水。
他望向冰蝶,第一次——像是在望一位真正的对手。
“这招。”
“唤作——寂海。”
“是我唯一为死而铸的剑。”
“能走出这招者,从未有过。”
“你若能破。”
“便是当世第四。”
“可惜——你不会。”
他说得很慢。
很轻。
却仿佛一句句挖入骨髓!
“寂海……?”蒙尚元眼神剧震!
“传说中……连北地‘黑岭大僧’都未撑过三息的那一剑……!?”
铁拳哆嗦着:“那老和尚,天人一重巅峰……”
“是被——一剑封心的。”
“完了。”
“这剑要是出……冰蝶绝无可能避开……”
可冰蝶没有动。
她站得笔直。
她听得很清楚。
也明白这招意味着什么。
可她还是站着。
哪怕身上每一根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