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那些最近二十年才被征兵又活下来的幸运儿们仍在世的家属已经可以申请向自己现役的叔伯祖父、叔伯、兄弟或是儿子们送去经过审核的信件与包裹,也可以申请在这次大休整结束后登上神秘的阿斯塔特战舰参观。
许多人——战争铁匠、连长或是老兵们对原体此举都不甚看好,认为这种做法会为本就岌岌可危的征兵行动雪上加霜——当回归家庭,发现生活变得这样丰富多彩,未来的生活又变得开始富裕起来,又有谁会选择前往加入艰苦的远征、与异型的血腥厮杀?
甚至许多人还悲观地认为,那些被派回乡里帮助头几个收割季或是在工厂担任技师的军团战士很有可能会大规模转变成逃兵。
因此虽然出发点是疯狂之下的仁慈,不管怎么说都是值得赞颂的善举,但到头来,在征兵与回收现役战士这两件事上,基因之父将会发现,贵族官员们的意见会得到证实,这群种地乡巴佬和养羊的文盲不可能懂得什么大道理,也不会懂得为钢铁之主奉献自己的孩子是一种多么珍贵的荣耀。
他将还是不得不拿出暴君的一面,重新重用和依赖贵族的旧军队与收税官,从他的人民中再次带走他们的孩子,同时用十一抽杀的公开处决来杀鸡儆猴,抓捕和吓唬那些不愿回来作战的逃兵。
但基因原体似乎完全不担心这样忧心国事的人们警告他的事件会发生,在亲自规划并督造了他带回来的舰队中所有舰船上的蔬菜“大棚”、水培农场、集体食堂与新的模拟战斗训练厅等几乎与作战无关的设施的位置后(这些东西的建设速度也是那第六天的部分奇迹之一),他就高高兴兴地(疯疯癫癫地)向全奥林匹亚宣布军舰开放日接受任何符合审核条件的人的报名,尤其是学校中的学生们与工厂中的孩子们还能获得额外的团体参观日。
第一次开放日时,观者如堵,万人空巷,从身穿粗糙麻布与毛毡的少年到佩戴精致金饰的贵族学生,从不识字的乡下老妇人到装有仿生机械的哲人学者,他们被一架架风暴鸟载上天空,飞入星海之上,在一艘艘战舰中惊异地大呼小叫,随着战士诗人们的引导讲解参观这些带着钢铁勇士们在宇宙中浴血奋战了无数年的宏伟战争杰作。
然后,在这一次将要出发前往尼凯亚的舰队通过已经修建好的通讯网络,向着全奥林匹亚发出军团征召与集结令时——
没有任何一个军团战士像是旧贵族与官僚们预言的那样做了逃兵。
钢铁勇士们从田间地头、从工厂机器旁抬起头,仔细聆听着召集令,随后有条不紊地收拾好自己的工具,把它们交付给自己的凡人同事或是徒弟,最后脱下柔软的衣物,互相帮助着再次换上自己的陶钢战甲。
他们早早地回到了集结点,整齐地按照自己的小队与大连手持武器站好,他们的动力甲与武器机魂发出了喜悦而充满战斗渴望的嗡鸣——每一件装备都被满怀期待与希望钢铁之主祝福它们与它们的穿戴者的手无数次擦拭,保养得明亮而洁净,这效果经评估完全胜过祝圣与祈祷的不确定性——至于执行机械教对于装备的所谓祝福仪式,这件事已经交给了奥林匹亚本地祭司来做。
事实证明,只要点的是编号正确的香炉、念的经文与点燃步骤没有出错,使用的是正确的机械熏香,最后这种仪式对武器装备的修复的效果在奥林匹亚祭司手里与在机械教神甫手中时是一模一样的。
据说,当许多资历较长而优秀的钢铁勇士军官听说这件事时,他们都半是庆幸、半是叹息,并念诵起钢铁连祷,共济会石匠大厅内的战棋演练与模拟训练都开始更多地以如何夺取附近的数个铸造世界作为目标或是机械教为假想敌来建立战役。
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这次全球集结令发出后,所有在这一年中最为聪慧、健壮并且达到了征兵年龄的孩童都出现在了集结点,以供军团药剂部门进行初步筛选,甚至还有一些年纪稍大的少年出现在队伍中——他们在一年前曾经是被亲人藏匿在山洞或者其他地方的。
这些许多已经参观过战舰、有些也做过一段时间军团战士们的务农帮手或是工厂助手的男孩们紧张但并不害怕。
被征召回来的钢铁勇士们同样在队伍中注视着这些前来应征入伍的少年。
他们按照他们日常在学校中所受的训练,自动地排成整齐的队伍,忐忑不安但勇敢地依次上前进入以风暴鸟改装的医疗隔间,接受已经得到嘱咐的军团药剂师们温柔细致耐心而循循善诱的(“谁让我知道他在征兵检测的时候还是用以前那套故弄玄虚把孩子吓哭,我就让谁这次留在地面上负责全奥林匹亚母羊的产后护理。”)基因适配初筛与体格检测程序,合格者将参加之后的更多新式测试,以决定他们是否现在就开始为进入军团做准备,还是在数年后再加入塞琉古胸甲军,或者奥林匹亚在第一次真正拥有一个统一政府后新成立的行星防卫军中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