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庞斑刚离去不久,朱无视与傅采林,便又一次交上了手。
和刚才的收敛不同,如今傅采林再无顾忌,朱无视的心气,经刚才一役,也已经攀至巅峰,可以说状态不减反增。
一招一式,皆打出了宗师的威势。
不知何时开始稠密的雨云,被余威波及,此刻就好像一片幕布,被人用刀子划开了十七八道口子,阳光洒落,却一点温度也没有。
两军对垒,煞气弥漫,形成了一道坚韧的屏障,在一次次动荡中摇摇欲坠,却总能坚挺下来。
营帐内,卞学道已摆好了供桌,普贤真人像被他随身携带,如今也请了上去。
“真人保佑,保佑我......”
“轰隆——”
外面震荡的声音越来越频繁,卞学道开始时,还经常被吓得冷汗直流,可到了后面,见供桌摆好,供品备齐,在神像的注视下,他脸上的惊恐,逐渐被祥和取代。
营帐内外,也仿佛成了两个世界。
里面的人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外面的动静也影响不到里面的人。
忽地,卞学道脑袋沉沉地坠了一下。
“我怎么睡过去了?”
卞学道喃喃自语,迷迷糊糊地抬起了头,随后,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耳边,是白象啼鸣,眼前,是仿若活人一般注视着他的神像。
“卞学道。”
“弟子在。”卞学道连忙应答,同时脑袋深深地低了下去,生怕冲撞了神仙的法驾。
“傅采林不是朱无视的对手,你要帮他。”普贤真人开口,语气却尤为奇怪,朴实无华,没有半点神仙的感觉。
卞学道却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惶恐答道:“弟子才疏学浅,实在无能为力,还望真人传下一二法术妙诀,助弟子力挽狂澜。”
“好,你且附耳过来。”
普贤真人朝他招了招手。
与此同时。
“里面什么声音?”
营帐外,两个巡逻的瘦弱士兵,听到了营帐中传出对话的声音,其中一人好奇地凑了过去,想要掀开帘子偷瞄一样。
另一人却被吓了一跳,忙在他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低声呵斥道:“干什么呢?卞大人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人打搅,你还敢偷看,不要命了?!”
“嘘嘘!”被打的人连忙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同时示意同伴往里面看。
同伴见他这副故弄玄虚的模样,也有些好奇,想了想,还是没有忍住,探头看了过去。
随后就见到营帐里。
卞学道直起身来,坐在太师椅上,面容慈祥,朝着空地招手。
“你且过来。”
“过来呀。”
见脑袋叠在一起的士兵,上面的那位压低着声音问道:“卞大人这是在跟谁说话呢?”
“我哪知道。”下面的同样小声回答。
两人说话间,就见营帐里,卞学道又走到了蒲团旁边,跪了下来,口称:“弟子不敢。”
一人饰两角,好一番墨迹。
最终才见卞学道闭着眼睛,跪在地上,伸出一根手指,就地画了起来。
画了什么,却不是两个偷看的小卒能够看到的了。
两人已被营帐中发生的一幕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忽地,不知道是谁从背后拍了两人的肩膀。
“妈呀!”
两人吓得惊叫出声,回过头去,见只是火头军的老兵,这才拍了拍胸口,尽可能把气喘匀。
“什么事啊?”
“俺就是想问问,傅元帅什么时候回来啊,好准备热饭热菜。”火头军的老兵讨好地问道。
傅采林在高丽的声望极高,极受爱戴,火头军前来询问,也是想给他开个小灶,免得军中饭菜不合胃口。
“你回去听声,那边什么时候消停了,傅元帅差不多也就该回来了。”巡逻的兵卒指着远处的动静。
等应付走了火头军的老兵,两人才想起了刚才在营帐外偷看的事,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掀开帘子......
一双阴冷的眸子,挂在了阴沉的脸上,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卞,卞大人,我们......”森冷无比的目光,令两名巡逻的兵卒头皮发麻,流淌在体内的血液,仿佛事先在冰水里过了一遍,令他们遍体生寒,背后的衣服,也被冷汗浸透。
仿佛面前站着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支伺机待发的箭头。
卞学道却仿佛没有察觉两人的异样,看了一眼后,收回了目光,转过身体,声音随后传来:“在军营南面清理出一片空地,照着图纸搭设高台。”
话音落下,一张纸落在了两人面前,墨迹尚新。
......
......
营帐中。
“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