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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9章 义工(上)(1/2)

    “啊——死人了!死人了啊!”

    尖锐的女声像被掐住喉咙的哨子,骤然撕裂乐安养老院午后的寂静。

    原本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打盹的老人惊得直起身,握着拐杖的手不住发抖;护工们手里的搪瓷碗“哐当”砸在地上,粥液溅在青灰色地砖上,混着慌乱的脚步声四处蔓延。

    报案电话打进分局时,陈北安正对着桌上的卷宗皱眉。

    顾登刚从外面买了豆浆油条回来,塑料袋还没拆开,手机铃声就刺得人耳膜发紧。

    包月揣着法医工具箱跑在最前面,白色大褂下摆被风掀起,三人踩着警车的鸣笛声,十分钟内就冲到了乐安养老院门口。

    警戒线已经拉起,蓝色带子上“警察”二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几个穿藏青色护工服的女人挤在警戒线外,脸色惨白地互相递着眼色,时不时往二楼的方向瞟——那里是案发现场,也是养老院专门给义工留的临时休息室。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陈北安拨开围观的人群,皮鞋踩过沾着落叶的台阶,一股混杂着消毒水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门敞开着,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而光影中央,蜷缩着一个年轻的身影。

    那就是死者。

    她侧躺在冰凉的瓷砖上,浅粉色的义工马甲皱巴巴地裹在身上,袖口还沾着几点未干的水渍。

    头发散乱地遮住半张脸,露出的下颌线绷得很紧,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嘴角溢出的白色泡沫已经凝固,在下巴上积成一小滩,像被踩碎的肥皂泡。

    陈北安蹲下身,指尖刚碰到死者的手腕,就缩回了手——皮肤已经凉透了,僵硬得像块浸了冰的石头。

    他抬眼看向顾登,后者立刻会意,从背包里掏出相机,“咔嚓”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镜头依次扫过死者的面部、手部,还有散落在床头柜上的半杯温水。

    “死者女性,年龄二十到二十三岁,”包月跪坐在尸体另一侧,戴着乳胶手套的手轻轻翻开死者的眼睑,眉头瞬间拧了起来,“你们看,瞳孔泛白,扩散得很均匀,眼白上翻,虹膜边缘还有细微的震颤痕迹——这不是普通食物中毒该有的反应。”

    她又伸手按压死者的颈部和手臂,指腹划过皮肤时没有停顿:“全身没有搏斗伤痕,指甲缝里没有皮屑或纤维,衣物也没有撕扯痕迹,初步排除外力袭击的可能。但她的手指关节是蜷缩的,掌心有冷汗残留,结合面部肌肉的僵硬程度,死前应该处于极度恐惧中。”

    顾登放下相机,凑近床头柜仔细观察。

    那是个白色的塑料杯子,杯壁上还沾着几滴水珠,杯底剩的半杯水清澈见底,看不出异样。

    他用证物袋小心地将杯子装起来,又看向床头柜上的一本笔记本——封面上用马克笔写着“刘悦”两个字,字迹娟秀,扉页还贴着一张卡通贴纸。

    “刘悦?”陈北安站起身,刚好看到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匆匆走进来,男人头发梳得整齐,却掩不住眼底的慌乱,西装袖口还沾着点灰尘。

    “是是是,死者叫刘悦,是我们养老院新来的义工!”男人连忙点头,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折叠整齐的协议,双手递到陈北安面前,“这是她上个月来的时候签的义工协议,你看,上面还有她的签名和身份证复印件。”

    陈北安接过协议,纸张还带着淡淡的油墨味。

    协议上写着刘悦的出生日期是2002年,今年刚满二十一岁,学校一栏填的是本市的师范大学,专业是社会工作。

    协议下方的签名和笔记本上的字迹一致,身份证复印件上的女孩眉眼弯弯,笑容很干净。

    “她来多久了?平时负责什么工作?”陈北安一边翻看协议,一边问道。

    “才来不到一个月,”男人擦了擦额角的汗,声音有些发颤,“平时就是帮老人们打扫房间、整理床铺,有时候还会陪老人读报纸、聊天。这孩子特别懂事,老人们都喜欢她,怎么就……”

    他话没说完,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碎花衬衫的老太太拄着拐杖,在护工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过来,老远就朝着房间里喊:“小悦呢?我刚才还看见她在楼下给我捡老花镜,怎么就……”

    老太太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哽咽。

    她扒着门框往里看,当看到地板上的尸体时,身子猛地一晃,护工连忙扶住她,才没让她摔下去:“张奶奶,您别激动,警察同志正在调查,您先回房间休息好不好?”

    “我不休息!”张奶奶推开护工的手,眼睛通红地盯着陈北安,“小悦昨天还跟我说,她今天要带她妈妈做的饼干来给我吃,怎么会突然没了?你们快查啊!是不是有人害她?是不是……”

    她的话断断续续,最后变成了抽泣。

    陈北安看着老太太激动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疑虑——刘悦既然在养老院口碑这么好,又没有与人结怨的迹象,怎么会突然死于非命?那半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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