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时刻刻都有着不同的派系党争,谁都想朝廷的干净无暇,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就好比大家都希望这个世界没有坏人,全是好人一样。”
“太上皇,光是清是清不完的。”
此话一出口,边上的朱元璋、朱标都是一愣,此刻他们也是意识到这一点。
“你继续说!”
朱元璋没有反驳也没有做评价。
“太上皇、陛下,帝王之术在于平衡,相信二位比我还要清楚!”
“大明自立国以来,朝堂从动乱,逐渐趋于平静,淮西党是做了不少错事,对大明朝廷也有不小的威胁!”
“但淮西党同样也为大明做了不少事情,一方面是淮西将领,因为有这些将领作为骨干核心,才有了大明军队!”
“以李善长为核心的淮西文官,他们当中固然是蛀虫不少,但其中也不乏有贤臣能臣,总不能一竿子打死。”
“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关于李善长是湘王造反的幕后指使的罪责,缺乏直接证据,根本不能确定李善长参与谋画湘王造反!”
“既然没有证据,参照疑罪从无的标准判定,那么李善长应该是无罪的!”
“既然无罪,自然不能判刑。”
听到欧阳伦的话,朱元璋、朱标父子二人思索起来。
“疑罪从无.这词用得妙啊!”朱标眼睛一亮,有些兴奋道:“父皇,这四个字不就概括了,凡事要讲证据,不能胡乱冤枉好人的意思么!”
朱标抬头望去,朱元璋正瞪了他一眼。
这让朱标当即把头低了下去,不好再说话。
“疑罪从无?欧阳伦.你怕不是忘了,锦衣卫已经从周骥的嘴里得到了证据!这就是证据!”朱元璋沉声道。
“太上皇,若是张骥能够当面和李善长对质,并且揭穿李善长的真面目,那这个证据还算是可以,可是周骥已经死了!”
“死无对证,就连周骥的罪状书是不是真的也很难说,而且臣婿这里也有一份周骥的罪状书,但是那上面就没有指控李善长的相关内容。”
“臣婿的这份罪状书上也有周骥的签名和手印,哪个是真?哪个是真?”
“或者说两个都是真?两个都是假!”
额.
听完欧阳伦的话,朱元璋顿时满脸黑线。
欧阳伦见状则是继续开口,“太上皇、陛下,臣说这么多,并非是为李善长狡辩!”
“淮西党是要清理,但是臣婿不觉得将整个淮西党连根拔起是好办法!”
“真要是彻底清除淮西党,对于朝廷的危害将是难以估量,与其彻底清除,不如循序渐进的改造!”
“温水煮青蛙,方是良方。”
欧阳伦说完,朱标当即点点头,极为认同道:“父皇,儿臣觉得妹夫说有道理!”
“淮西党内并非全是贪官污吏,更关键的是淮西党占据了太多官职,儿臣一直在进行吏治改革,即便是这样也依旧有很多淮西党的官员!”
“若是真要全部处理,无论是在政事还是军事上,都会出现真空,文臣还能慢慢补补,补起来也容易,可是想要培养一名武将需要很长的时间。”
“父皇您不是想要御驾亲征草原么!若是将这些淮西将领都处理了,那您到时候御驾亲征可就没人可用了啊!”
听到朱标这一番话,朱元璋沉默思考起来。
见状,欧阳伦和朱标也不再说话,而是给朱元璋思考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朱元璋抬起头先是看了朱标,接着又看了欧阳伦。
“你们两个没有背着咱私下沟通吧?”
“父皇,儿臣这几天可没有去找妹夫,一有时间就来太乐宫陪您和母后,根本没有时间和妹夫私下沟通。”朱标连忙摇头。
“就是!咱之前被你派去长沙,回来也没得空,压根没有和陛下沟通。”
欧阳伦也赶紧摇头。
“这倒也是。”朱元璋点点头,“咱也知道你们说的有些道理。”
“咳咳.咱什么时候说过要将淮西党连根拔起了,咱问你们的是为何不让咱处理掉李善长!!”
欧阳伦和朱标对视一眼,两人很默契的点点头。
“啊对对,太上皇没有说过,是臣婿妄自揣度!”
“父皇,是儿臣想多了!”
见两人承认自己的“错误”,朱元璋脸色这才好了不少,笑着道:“既然你们两个都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咱就先原谅你们两个。”
“那现在你们两个告诉咱,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李善长咱可以不杀,淮西党咱也不会搞一刀切。”
听到朱元璋这话,朱标下意识的看向欧阳伦。
果然还得自己来啊!
欧阳伦对朱标也是相当了解的,一般朱标是这个表情,那就说明他心里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