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咱们一起把赵长天赶出去!
等我当上一把手。
好处少不了你的。”
刘华涛笑了笑,没说话,只又夹了块杏仁酥放进嘴里。
酥脆的点心在齿间碎裂,发出轻微的声响。
却衬得包厢里的空气愈发沉重。
“云顶轩”包厢的红木门被推开时。
晚秋的冷风裹着竹林的潮气灌进来,高文博打了个寒颤。
才发现自己深灰色西装裤的膝盖处,还凝着片暗红的酒渍——
是刚才拍桌子时溅上的。
此刻在冷风中硬邦邦地贴在腿上,像块硌人的膏药。
刘华涛走在前面,黑色公文包被他攥得紧紧的。
那个装着营养液断供计划的U盘就藏在包底。
他的脚步又快又稳,皮鞋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笃笃”的响。
连回头叮嘱一句的意思都没有——
显然是对刚才的密谋胸有成竹。
也懒得再跟高文博这副酒气熏熏的样子多纠缠。
“28号一早七点,我让供货商准时断供。
你这边盯紧赵丽,别让她掉链子。”
刘华涛在停车场的黑色奔驰旁停下。
拉开车门时头也不回地说。
车灯“咔嗒”亮起的瞬间,强光扫过高文博的脸,照亮他眼底的慌乱。
“要是连个女人都搞不定,高副总,这趟浑水你还是别蹚了——
到时候华龙吃肉,你可连汤都喝不上。”
高文博攥紧了西装内袋里的U盘。
塑料外壳边缘硌得指节发疼,却没敢反驳——
刘华涛说的是实话。
现在他在黎光孤立无援,能指望的,也只有赵丽这个埋在人事处的“钉子”。
看着刘华涛的车尾灯像颗红点,渐渐消失在竹林尽头的夜色里。
他才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来的瞬间——
赵丽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跳了出来:“铂悦酒店808房。
你再不来,我就走了——别让我等太久。”
消息末尾还跟着个不耐烦的撇嘴表情。
此刻却像根刺,扎得他心里发慌。
他没回消息,钻进自己的白色宝马。
发动引擎时,方向盘上的真皮套凉丝丝的,让他莫名烦躁。
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往后退,像串起的昏黄珠子。
路过黎光物业总部大楼时,他特意放慢了车速——
12楼的信息处还亮着灯,百叶窗没拉严。
依稀能看见岑知夏伏案工作的影子。
斜对角的总经理办公室也亮着。
不用想也知道,赵长天肯定还在里面盯着项目进度表。
他咬了咬牙,猛踩油门,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把那栋亮着灯的大楼远远甩在身后。
仿佛这样就能甩掉赵长天带来的、无处不在的压迫感。
半小时后,铂悦酒店的旋转门把他吞进暖烘烘的大堂。
空气中飘着香氛的味道,甜得发腻。
前台小姐抬头时,眼神在他皱巴巴的西装、松垮的领带和沾着酒渍的裤腿上顿了顿。
又很快恢复了职业化的微笑。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高先生,808房已经为您预留好了。
需要帮您叫行李员吗?”
高文博摆了摆手,声音带着酒气的沙哑:“不用。”
说完就快步走向电梯,没敢再看前台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1
活像个刚从酒局上逃出来的败兵。
电梯里的镜面映出他的模样: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
几缕刘海贴在额头上,领带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
西装领口还沾着点酒渍,眼底泛着红血丝。
他对着镜面扯了扯领带,手指却控制不住地发颤——
一半是喝了酒,一半是想起赵丽刚才的消息。
电梯“叮”地一声停在8楼。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米白色地毯。
脚步声被吸得只剩一点闷响。
只有墙上的壁灯投下昏黄的光。
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个晃荡的幽灵。
808房的门没关严,留了道两指宽的缝。
里面传来女士香水的味道——
是他上周送的那款限量款玫瑰香水。
高文博推开门,最先看见的是散落在地毯上的烫金礼盒。
上周送的名牌手袋,缎带被扯得松松垮垮。
一条酒红色羊绒围巾掉在沙发底下,边角还沾着点灰尘。
还有那瓶没拆封的香水,被踢到了茶几旁。
礼盒盖子都摔开了,露出里面透明的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