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最近宇山大人与山中大人走得很近,两人时常在议事厅讨论军务,甚至还召集了几名家臣开会。”一名亲信家臣在尼子义久耳边低语,语气中带着挑拨的意味,“属下听说,有士卒私下说,‘宇山大人比主公更适合统领尼子家’……”
尼子义久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想起了新宫党之乱,想起了家臣叛乱给尼子家带来的重创。如今,宇山久兼手握民心与部分兵权,又与山中鹿之介关系密切。若他们联手叛乱,自己该如何应对?
这种猜忌像毒藤般缠绕着尼子义久,让他夜不能寐。他开始找借口疏远宇山久兼,不再让他参与军务讨论,甚至收回了他的部分兵权。宇山久兼察觉到尼子义久的冷淡,心中不解,却只得依旧忠心耿耿,每日依旧巡查城防,安抚士兵。
可尼子义久的猜忌,却在一次意外中彻底爆发。
那日,宇山久兼发现城中粮草统计有误,便带着账本前往天守阁,想向尼子义久汇报。走到天守阁外,他听到尼子义久与亲信家臣的对话:“宇山久兼声望太高,恐有不臣之心。若不早日除之,必成大患。”
“可宇山大人刚为城中运来粮草,此时杀他,恐会引起众怒……”
“那就找个借口,说他通敌毛利家,这样既能杀了他,又能服众。”
宇山久兼如遭雷击,手中的账本掉落在地。他不敢相信,自己倾尽家产、冒死运粮,换来的竟是主公的猜忌与杀意。他转身想走,却被小姓发现:“宇山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尼子义久听到声音,走出天守阁,看到宇山久兼,脸色骤变。他知道,宇山久兼肯定听到了刚才的对话,事已至此,只能一不做二不休。
“宇山久兼!”尼子义久厉声喝道,“你竟敢偷听主公议事,是不是心中有鬼?我看你运来粮草是假,通敌毛利家才是真!来人,将宇山久兼拿下,就地正法!”小姓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手。宇山久兼刚立大功,就这样被安上通敌的罪名处死,实在难以服众。
“主公!”宇山久兼悲愤交加,他指着尼子义久,声音颤抖,“我宇山久兼对尼子家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怎能如此污蔑?!”
尼子义久眼神冰冷,拔出腰间佩刀,亲自冲了上去:“多说无益,受死!”
刀光闪过,宇山久兼来不及躲闪,被一刀刺进胸膛。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尼子义久,口中喃喃道:“尼子家……完了……” 说完,便倒在血泊中。宇山久兼的死,像一颗炸弹,彻底引爆了月山富田城的矛盾。大家都知道,尼子家,真的要完了。
宇山久兼被杀的消息,很快通过毛利家的忍者,传到了洗合城的毛利元就耳中。
“尼子义久,终究还是自断臂膀。”毛利元就看着手中的情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知道,尼子家的崩溃,已经近在眼前。此前,毛利元就已派忍者潜入尼子家各领地,对各地豪族展开威逼利诱。
三刀屋久扶便是第一个倒向毛利家的豪族,他本就与尼子义久有矛盾,在毛利家忍者的劝说下,很快便派人向毛利元就献上降表。紧接着,饭石郡豪族赤穴、能义郡豪族真木也先后投降,尼子家出云国的外围领地,几乎全部落入毛利家手中。
“父亲,现在尼子家内部混乱,正是进攻的好时机!”吉川元春兴奋的说道,“我们应该立刻动员兵力,合围月山富田城,一举拿下城池!”
毛利元就此时点头:“没错。传令,全军出击,再次合围月山富田城。另外,传令下去,此次允许接受尼子家的投降。但只接受主动出城投降者,若负隅顽抗,城破后依旧屠城。”允许投降这道命令将成为压垮尼子家的最后一根稻草,城中早已绝望,只要有投降这条生路,他们必然会纷纷倒戈。
数万毛利军再次对月山富田城形成合围,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毛利军没有立刻强攻,而是在城外竖起了数十面旗帜,上写“投降免死、顽抗屠城”。旗帜竖起的当天,便有两名尼子军足轻队长,带着士卒,偷偷溜出城池,向毛利军投降。
消息传回城中,士卒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求生欲。第二日清晨,尼子家的谱代重臣龟井秀纲,带着三百余士卒向毛利军投降。龟井秀纲是尼子家的元老,他的投降,彻底点燃了城中的投降风潮。
“主公,龟井大人、秀久大人都投降了,现在城中只剩下不到两千人,我们……我们还是突围吧!”山中鹿之介跪在尼子义久面前,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知道,尼子家已经回天乏术,再守下去,只会徒增伤亡。
尼子义久坐在天守阁主位上,眼神空洞。他看着空荡荡的议事厅,想起了宇山久兼的死,想起了家臣的倒戈,想起了祖上的辉煌。那时的尼子家,足足统领十一国,可谓威震西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