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武承零点头赞同,“不仅如此,他还规定儿子出门必须身着绣着姓氏的补丁衣衫,逢人便诉说家中贫寒,以此自污。如今京城百姓见了他儿子,总要调侃两句,‘郑公子,今日又来体验清苦日子了?’”
海宝儿忽又想起一事,疑惑道:“看来老郑对待自己的庶子当真‘疼爱有加’啊。”
武承零掩唇轻笑,带着几分得意:“海少傅这消息可有些滞后了。郑世愔膝下仅有一儿一女,他对女儿宠爱有加,视若掌上明珠,一应待遇皆按嫡子规格。至于儿子,则被他刻意‘降格’为庶子。如今京城谁人不知,郑家真正的‘嫡脉’,是那位大小姐。”
咄咄怪事!
海宝儿感慨道:“这郑世愔,行事当真别具一格,令人称奇。只是他这‘庶子’,平日里理应低调行事,避免引人注目,今日却这般鬼鬼祟祟,怀中还抱着看似价值不菲的匣子,这与他一贯的‘人设’大相径庭,着实可疑。”
武承零挑眉,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语气兴奋:“走!咱们且悄悄跟上去瞧瞧,说不定能揭开什么惊天秘密。若真有所获,本宫又立下一桩大功!”言罢,她轻轻拉住海宝儿的衣袖,二人迅速隐入人群之中,朝着郑府庶子消失的方向悄悄追去。
夕阳西下,余晖渐淡,京城的街巷渐渐被暮色笼罩。谁也未曾料到,这场看似寻常的跟踪,将揭开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而那神秘匣子中,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又会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
武承零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角挪动,发间的步摇不小心被墙角的蛛网缠住,她却浑然不觉,一双杏眼死死盯着前方那个佝偻的背影,不敢有丝毫松懈。
海宝儿眼尖,伸手替她轻轻摘下蛛丝,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微微发烫的耳尖,心中一动,恍惚间竟忘了此刻正身处潜在的险境之中。
转过三条昏暗的小巷,郑府庶子突然闪进了前方的青龙殿。武承零刚要抬脚跟上,海宝儿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打了个寒颤,也清醒过来。
“等等,殿内有血腥味,而且是从偏殿的方向传来的。”海宝儿的嗅觉异常敏锐,他忽然嗅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神色一凛,立刻拽着武承零闪身躲进了右侧的偏殿。
右侧偏殿内空无一人,海宝儿拉着武承零,凭借着矫健的身手,一个跃身便悄无声息地跳上了房梁。
二人趴在房梁上,居高临下,主殿内的情形一览无余——只见郑府庶子正跪在主祀神像前,神情虔诚又带着几分惶恐,那个檀木匣子被他置于供案之上,匣中隐隐散发出暗红的光泽。
供桌上的烛火突然摇曳不定,光影交错间,照亮了神像基座上盘绕的青蛇浮雕——这正是青龙殿流传已久的传说:每逢江河泛滥,便有青蛇现身护堤,百姓皆以为是青龙显灵,对其敬畏有加。
就在这时,一条青蛇正从神龛后方缓缓探出三角头颅,蛇信不断吞吐,尾尖轻轻扫过供桌上摆放的《安济王经》。
武承零想起坊间的传闻,说青龙殿的青蛇乃是神明的化身,若有人惊扰了它们,便会招致水患之灾。她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却见那青蛇突然昂起头,一双冰冷的蛇眼直直地盯着房顶上的他们,分明是已经察觉了入侵者的存在。
“嘘!”海宝儿反应极快,立刻用手捂住武承零的嘴巴,同时伸出另一只手,示意她千万噤声,以免惊动了下面的人和蛇。
随后,郑府庶子的脚步声在主殿内响起。武承零透过指缝望去,只见他正将匣中的物事一一倒入旁边的功德箱——那竟是满满一箱圆润饱满的珍珠!
“这是给安济圣王的贡品吗?”武承零压低声音,在海宝儿耳边轻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海宝儿却注意到珍珠表面泛着一丝诡异的幽蓝光泽,他眉头微蹙,低声回应:“这些珍珠看似产自聸耳之地,却混着郁水河特有的沙砾,来历定然不正。”
突然,主殿神像后的暗格中传来一阵铁链拖地的声响,“哗啦哗啦”,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刺耳。郑府庶子浑身一颤,慌忙从地上站起身来,神色紧张地望向神龛后方。
“你不该来的。”一个沙哑低沉的嗓音从神龛后传来,带着几分阴森与冷漠。
郑府庶子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求大老爷开恩,小的也是被那些个番商逼迫的!若不从,他们便要加害于小人全家!”
偏殿的暗门突然“轰然”洞开,三个身着黑衣、面无表情的汉子扛着沉重的麻袋从里面鱼贯而出。麻袋口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袋缝滴落在地,武承零瞳孔骤缩——这正是海宝儿先前闻到的血腥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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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番商已经全都交代了,上个月你私吞了至少三成的货物,你以为用这几颗破珍珠就能抵债?”为首的黑衣汉子语气冰冷,他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