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龙组可不是普通的百骑司,也不是那些随处可见的不良人,他们是李二皇帝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专门负责处理那些棘手而隐秘的事情。
龙组想要搞点情报,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易如反掌,无论是潜入高门大户还是穿梭于市井小巷,都如履平地,走高串低轻而易举。
李二在书房内深呼吸了好几次,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但他的眼神中却多了几分阴沉与深思。
“继续盯着,绝不能有丝毫松懈。”他沉声吩咐道,“百骑司也不能再这样一天天闲着了,国家养着他们,可不是让他们享清福的。”
言罢,李二一甩手,桌上的笔墨被他无意间碰落,洒了一滩墨迹,他也无心再去理会,显然已不打算继续写字,而是站起身来,准备前往后宫。
长安的皇宫,虽不及大明朝的紫禁城那般宏伟壮丽,气势磅礴,却也别有一番韵味,规模亦不算小。后宫之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木扶疏,一派宁静祥和之景。
此时,长孙皇后正坐在窗前,专注地做着女工,这是她多年的习惯,一针一线间,皆透露出她的温婉与贤淑。
随着天气日渐寒冷,长孙皇后也愈发少出门,只是偶尔在宫中走走,更多时候,便是这样静静地坐着,沉浸在针线活计之中。
“观音婢,你这一天天的不出门,整天闷在宫里,也不是个事儿啊!”李二的声音打破了后宫的宁静,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殿内,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目光落在长孙皇后身上,满是关切与心疼。
看着长孙皇后那双灵巧的手在布料间穿梭,他并未打扰,只是静静地在一旁陪着。
长孙皇后感受到李二的到来,缓缓放下手中的女红,抬起头,目光温柔地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习惯了,一天到晚要是不做点事情,也显得太无聊了。”她轻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无奈与释然。
她知道,李二心疼她,但她也有自己的坚持与喜好,这做女工,便是她排解心中烦闷,寻找内心平静的一种方式。
李二苦笑一声,那笑容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与自嘲,他自然是知道长孙皇后话里话外所指何事。回想起当年,秦王府的日子真是清贫至极,仿佛每一砖一瓦都透着寒酸。
那时,李建成不断施加压力,处处打压,而父亲李渊虽心知肚明,却也束手无策,只能任由事态发展。
面对这样的困境,长孙皇后就用自己的女红来贴补。
“适当的出去走走,或许能换个心情。要是觉得长安这地界儿太累人,不妨就去雒阳那里散散心。”
长孙皇后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那动作里满是温婉与坚决。“雒阳就算了,”她缓缓说道,“如今这世道,风雨飘摇,多事之秋,我怎能再给二郎添上这些无谓的麻烦呢?”
说完,她重新低下头去,继续着手中的女红,一针一线,皆是对这个家深深的牵挂与付出。
李二望着她,心中五味杂陈,欲言又止。他此次前来,绝非为了这些无关痛痒的闲聊。
沉默片刻后,他忽然话锋一转,问起了李泰的情况:“青雀今天来了吗?”言语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那孩子心思重,哪天不来这里转转?”长孙皇后叹了口气,“最近朝中也是沸沸扬扬,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要是再这么拖下去,恐怕真要出大乱子了。”她的话语里,满是对这个儿子的担忧。
李二闻言,不禁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虽然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心中已有了七八分的断定。
“今日朕让人去东宫瞧了瞧,”他沉声道,“那混小子,恐怕是真的要搞出些什么名堂来了!”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似乎已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他要做什么?”长孙皇后目光敏锐,心中自有计较,她自然不是愚钝之人。
李承乾如今的处境已是举步维艰,能做的有限之事寥寥无几,更遑论那些能让一向沉稳的李二都心生不悦的行为了,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暂时还不确定具体是做什么,”李二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沉,“观音婢,若是你闲暇之时,不妨去东宫探视一番。”
这,便是李二此番前来的真正意图所在。
长孙皇后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诧异:“陛下难道就没有丝毫念头,想要亲自前去看看承乾吗?”
在她的记忆中,李二对李承乾向来是颇为赏识与器重的,可以说是寄予厚望。
往昔出行雒阳之时,也都是由李承乾代为监国,处理朝政大事。
然而这一次,李二的行为却显得如此反常,竟是直接将李承乾禁足,连面都不愿见上一见。
其实,李佑之所以会如此肆无忌惮地搞出这些乱子,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李承乾被幽禁的缘故。
这样一来,所有的皇子在表面上都有了争夺储君之位的机会。只可惜,李佑那孩子终究是聪慧不足,竟还妄图鼓动阴妃一同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