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现场用以保护真正粮食的,竟是用泥土筑起的简陋墙垣,而那些珍贵的粮食则被小心翼翼地藏匿于墙垣之中,仿佛是被精心呵护的珍宝。
长孙冲不禁感叹:“用泥土做墙,以此抵御火焰的侵袭,这份智慧与胆识,即便是再猛烈的火焰,也断然无法穿透这层层防御,直取核心。而且,为了加固防御,足足堆砌了三层厚重的沙袋,这份准备之充分,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在感慨之余,长孙冲的心中也开始盘算起日后该如何与房遗直相处。他深知,房遗直所拥有的不仅仅是智慧与谋略,更有着一颗深藏不露、难以捉摸的心。
若是有朝一日,这样的算计与手段用在了自己的身上,恐怕自己也难以全身而退。
正当长孙冲沉思之际,房遗直也走进了这片废墟之中。他的目光同样锐利,仿佛能够洞察一切。“怎么样,长孙兄,可查清是哪些人干的?”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程处亮在一旁轻哼一声,神色中带着几分不屑与轻蔑:“哼,已经查清楚了,这幕后黑手,乃是胡家的家主胡兵。”
很快,在禁军的追捕之下,胡兵这位罪魁祸首被五花大绑地押解到了众人面前。
虽然他没有在战斗中丧生,但此刻的他却满脸苍白,神色萎靡,显然也是经历了不小的惊吓与折磨。
他的眼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却也只能无奈地接受即将到来的命运。
“胡家主,真是世事无常,没想到在这等境况下,我们又见面了。”房遗直的面容上并未显露出太多的意外之色,毕竟,在这方地域之中,胡家作为势力最为庞大的家族,其介入此事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们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局势发展而不采取行动。然而,令房遗直略感诧异的是,胡兵,这位胡家的家主,竟然亲自率领人马前来,这着实让他心生了几分好奇与探究之意。
“房遗直,我劝你最好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乖乖地放了我,不然的话,整个江南的世家都不会放过你们的……”胡兵的声音里虽带着几分威胁,却全然没有一丝身为阶下囚的自觉,依旧大声地叫嚣着。
可话还未说完,啪的一声脆响,程处亮的一巴掌便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场面瞬间陷入了沉寂。
“哼,真以为自己还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吗?都已经是沦为阶下囚了,还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真是可笑至极!”胡兵被这一巴掌打得愣在了原地,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无比的冰冷与僵硬,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我可是胡家的家主,你们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我胡家日后的报复吗?”面对胡兵的质问,房遗直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是静静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深邃与不可捉摸。
“胡家主,你可知道,攻击朝廷官兵是何等严重的罪名吗?”房遗直的声音冷静而深沉,如同冬日里凝固的冰面,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
咕噜一声,胡兵咽了口唾沫,此时他才真正意识到,他们的行为已经远远超出了最初计划的范畴,不再是简单的偷袭烧毁粮食,而是与官兵正面交锋,引发了一场大战。
此刻,事情的性质已经彻底改变,他们不再是默默无闻的小角色,而是成为了朝廷眼中的反贼,是必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攻击官兵,这本就是重罪,更何况他们还焚烧了朝廷用以赈济灾民的粮食,这两项罪名加在一起,即便是世家大族也难以承受其重,这无疑是死罪一条,再无任何转圜的余地。
想到此处,胡兵的脸色变得煞白,双腿也开始发软,他深知,自己这次是真的踢到了铁板上。
“房总管,饶命啊!”胡兵终于承受不住内心的恐惧,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哭腔,乞求着房遗直的宽恕。
房遗直看着他,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温和的微笑,但那双眼睛却如同深渊般深邃,让人无法窥探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就是这样的笑容,却让胡兵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自己的生死已经掌握在了对方的一念之间。
“饶命?也不是不可以。”房遗直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但这一次的事情,究竟还有谁参与其中,你必须要给我一个详细的名单,以及相应的证据。”他的话语平静而坚定,不容置疑。
一旁的长孙冲听着两人的对话,只感觉自己的脊背一阵阵发凉,他不禁开始怀疑,这样的人,真的可以与之为敌吗?不是说房遗直只是个书呆子,整日沉浸在书卷之中,不问世事吗?
可眼前这个人,面对着满地的血腥和死亡,却依旧能够面带微笑,说话从容不迫,哪里有一点书呆子的样子?
“可以,可以,我立刻就交给您……”胡兵连声应承,生怕慢了一步就会失去这唯一的生机。
噗嗤……就在房遗直以为胜券在握,即将将局势牢牢掌控于手心的关键时刻,一道诡异莫测、闪烁着寒光的弩箭如同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