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意识得到。
这突兀的行为背后，明显是余晖文明在有意而为之。
——如果不是故意的话，现在早都该抵达‘控制中心’舱段了。
他们搭船从外面一路过来的时候，又不是被蒙着眼睛的。
‘太阳系恒星基地’大小几何，和旁边漂着的‘一号秘境’一对比，直接就明显得很了。
俩玩意儿根本就是差不多大小的。
特么半径几十公里的一座建筑物，虽然的确称得上宏伟壮丽，但一比较起来...
这不也就是跟一座一线城市的市区差不多嘛。
...了不起再加上环城高速和郊区。
不能再多了。
如果说真是在地面上，从海淀开车去通州，堵上几个钟都不奇怪。
可眼下，大伙屁股底下的座驾，可远不是出租车那一级别能比得了的了。
更不用说，四通八达、完全没有阻碍、随意在通道里飞驰的情况下...
这还能慢吞吞地开上一个多钟，绕了一大堆路。
完全是余晖文明在特意溜他们了。
或者说得好听点，是‘双方心照不宣的默契’。
黎星洁估摸着...
这多半就是余晖文明一方，对之前他们派船来接行动队的时候、自己扯的那一大堆可以精炼为‘加钱’二字的优美语言的回应。
...回应之一。
小白毛在这方面还是很精明的。
掐指一算，就觉得这估计不是全部。
——明显是个预付款性质的。
想想也是。
余晖老乡一直是非常大方的。
就那么一个在己方看来、完全没有半毛钱付出的‘传送门体系使用权’，都很给面子的援建了一大堆东西。
...甚至仅仅是为了一个‘加快工期’，直接就大手笔地赶工完了蓝星一号港。
这壕气程度，让那帮天天锱铢必较的市局狗官们，看了真有纳头便拜的冲动：
土豪，再来点儿呗！
...只可惜，双方目前的需求和痛点都完全不一样。
并不是每次都有能够互相薅羊毛的机会——‘薅羊毛’这个词，黎星洁也只敢在心里头脑补一下。
说出来就太不庄重了，要是破坏了双边关系，她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不过即使她不说，内部也是一样有这个共识的：
中枢知道余晖老乡那边肯定是获取了远超己方投入的超量利益的；
但反过来说，他们华国何尝又不是如此呢？
双赢双赢。
赢就赢在，两边都觉得自己是赚大了的那一个。
至于究竟是不是赚大了，也没有什么可以数值化衡量的前提条件——别说华国，苏文有时候也要算政治账的么！
经济账可以一眼看出来，政治账怎么细算？
知道有赚就得了，细节真不需要研究太多。
黎星洁琢磨着。
这仅仅是行动还没开始之前、双方‘互现诚意’这个热身环节的预付款，就已经给了‘参观太阳系恒星基地非核心区段’这样的好东西。
这等最后结尾款的时候...
“恐怕还是往‘星港’、‘星舰’这一块儿上走？”
部长阁下秀手托腮，若有所思。
一副弱柳扶风的架势，歪在轮椅靠背上，跟特么个春睡晚起的姨太太似的。
按过往的经验来说。
余晖老乡是不会无的放矢的。
也没试过在一个捆绑包里、塞一堆互相之间八竿子打不着的玩意儿。
既然之前给了‘可控核聚变’、‘无线电场’之类的技术；
然后也靠互换、给援建了‘蓝星一号港’、‘太空电梯’这样的基础设施；
眼下，这预付款给的，也是‘余晖现役恒星基地内部’的参观一日游。
那么...
回头如果真有‘尾款’的话，是不是也会往这方面靠？
这明显都是‘航空航天’、‘舰船科技’、‘太空结构’这方面的东西嘛，想来应该差不太远。
“...不过，也不能太过贪婪...”
小白毛托着腮，眼神凝视着虚空。
像是想透过视线里的景物、看清楚隐藏在迷雾背后的、那个掌控着‘余晖文明’的、还不知道是单独个体又或是一个议会式集体的神秘存在。
见好就收的道理，她也是知道的。
说到底人家哪怕一直以来打的都是交易的名头，给华国送的好处也是够够的了。
这吃人家的、用人家的、穿人家的，惦记锅里还不够、还惦记着回头打包带走的...
这...
这不管怎么想，都有点太过分了嘛。
这又不是什么、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