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6章 秦浩峰的解读(1/2)
秦浩峰脸上带着那招牌式的、让人生不起气来的和煦笑容,重新坐回到孙二喜对面。他先没急着开口,而是提起桌上的紫砂壶,给孙二喜那已经见底的茶杯续上了热水,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只是去后面处理了点小事,而非去请教了军师获得了至关重要的情报。“二喜兄弟,让你久等了。”秦浩峰呷了口茶,放下杯子,目光在桌上的青花罐和那卷报纸包裹的画轴上扫过,语气变得正式而坦诚,“东西呢,我们老板和我都仔细看过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看行不?”孙二喜连忙放下茶杯,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膝盖,紧张地点点头:“行,行!老板您说。”秦浩峰清了清嗓子,指着那青花罐先说:“先说这罐子。刚才我也说了,这确实是个老物件,开门到代的东西。釉色正,青花发色也好,画片也古拙大气。虽然……”他顿了顿,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口沿磕缺的地方,“这里有点小伤,对价值影响不小,但东西本身是老货,这点没问题。我们店里收。”听到罐子被认可,孙二喜脸上露出一丝放松和期待。秦浩峰话锋一转,手指移向那卷画轴,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遗憾和不得不告诉你真相的诚恳表情:“但是,这幅画……二喜兄弟,咱得实话实说,这东西……它不行。”“它是一幅赝品,就是假的!”“假的?”孙二喜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老板,这画……这不也挺旧的么?纸都黄了,边儿都毛了,怎么……怎么就是假的了呢?”秦浩峰呵呵一笑,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拉家常般、推心置腹的语气解释道:“二喜兄弟,这里头有个误区。不是所有旧的东西,它就一定是真的、好的。”“古董行里,有这么一类东西,叫‘老仿’。”他见孙二喜一脸茫然,便用更直白的语言比喻:“打个比方,就好比你爷爷那辈儿,有人照着别人家一个特别值钱、特别有名的花瓶,自己也烧了一个差不多的。”“他这个仿的花瓶,放到现在,年头也不短了,看着也旧,但它终究不是原来那个值钱的真品,对吧?”“所以,这类物件,我们行内就叫老仿。这幅画,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孙二喜似懂非懂,眼神里还是充满疑惑:“那……这画上画的到底是啥?为啥就不能是真的呢?”秦浩峰一看,知道光讲概念不行,得把画本身说道明白,才能让孙二喜心服口服。他搓了搓手,脸上露出那种准备“好好白话白话”的神情,指着桌上的画轴,虽然卷着,仿佛画就在眼前展开一样,用他那极具感染力的东北腔调,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来,二喜兄弟,我给你掰扯掰扯这画里头的事儿!”“它为啥是老仿!”他模仿着说书人的架势,声音都带上了点韵律:“你瞅瞅这画啊,要是展开喽,那叫一个热闹!正中间这一位,头戴老大一个帽子(冕旒),身穿宽袍大袖,那派头,那架势,就跟咱们过年贴的门神里那种大官儿似的,倍儿威严!”“这位是谁?就是上古时候那位圣君——尧老大!”他手指虚空一点画轴右侧:“你再往右边看!桥上,站着仨老头儿!这仨老头儿长得可带劲了,一个个胡子老长,眉毛都快耷拉到脚面了,瞅那模样,没一千岁也得有八百岁!那是哪儿的人呢?是‘华’那个地界儿管事的,叫‘封人’,说白了就是当地德高望重的仨老神仙!”秦浩峰越说越来劲,手舞足蹈:“这仨老神仙,看见尧老大带着大队人马,有侍女、武士、马夫,老热闹了。从那边阳光地儿走过来,赶紧就迎上去了,把老大车队给拦下了!”“干啥呢?因为尧老大要过生日,要给老大送上几句吉利话,整点儿好听的祝福!”他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数,表情夸张:“头一句,祝老大——‘多福’!”“啥意思?就是愿你干啥啥都顺溜,出门低头就能捡着钱,治下的老百姓都服服帖帖,天下太平得跟那大镜子面儿似的,光溜儿平整,一点褶子没有!”“第二句,祝老大——‘多寿’!祝你活得长长久久,身体棒得跟小牛犊子似的,吃啥都香,活他个千八百年都不带咳嗽一声的!”“第三句,祝——‘多男子’!就是多生大胖小子,子孙后代乌泱乌泱的,跟那老榆树似的,根深叶茂,开枝散叶,家族兴旺得不得了,江山坐得比石头墩子还稳当!”秦浩峰一拍大腿,唾沫星子都快飞出来了:“这‘福、寿、子’三样,在咱们东北话里,那就是‘全乎了’!啥好事儿都占上了,美得直冒泡啊!”旁边一直安静站着的劳衫,听到这里,嘴角已经抑制不住地开始抽搐,他赶紧低头,假装整理柜台上的东西,肩膀却微微耸动。他简直不敢想象,要是让那些穿着长衫、满口气韵、笔墨的老派书画鉴定家听到秦浩峰这么解读任伯年的《华祝三多图》,会不会气得当场厥过去,或者直接拿镇纸敲他脑袋。但劳衫心里又不得不佩服,秦浩峰这套“翻译”,虽然土得掉渣,却异常生动形象,而且……对于孙二喜这种可能根本没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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