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折的手指微微泛白。皇浦云的字迹力透纸背,字里行间却藏着几分急于脱身的焦灼——"庆州余孽未清,臣请星夜兼程赶回,恐再生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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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什么。"皇帝将奏折搁在紫檀木案上,指尖在"庆州"二字上轻轻摩挲。御座旁的铜鹤香炉飘出袅袅檀香,模糊了他眼底的算计。近日本就想寻个由头削去皇浦云博州的兵权,这下倒是省了功夫。
他提笔蘸了朱砂,朱批的墨色在宣纸上缓缓晕开:"庆州事宜已有府知处置,无需卿亲往。京畿防务还需大将军训练,卿且安心坐镇,待兵部调兵遣将后再作定夺。"写到"调兵遣将"四字时,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墨点晕成小小的团。
窗外的梆子敲了三下,更夫的吆喝声远远传来。皇帝推开奏折,目光落在墙上悬挂的舆图上,手指沿着京郊大营的位置划了半圈。皇浦云手握十万重兵屯驻京畿外围各州,如鲠在喉,若真放他回了庆州,再次召回来就难了。
"来人。"皇帝扬声道,"传旨给兵部,就说北方防务空虚,着皇浦云即刻调派三千精兵驰援宣府。"顿了顿又补充,"再加一句,命其副将接管部分军务,不得有误。"
太监躬身退下时,皇帝望着烛火里跳动的自己的影子,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这道旨意明着是调兵,实则是釜底抽薪。待皇浦云反应过来,兵权早已被拆解得七零八落,纵有不甘,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成了无牙的老虎。
姬子云这些小伎俩只是自己看着完美无缺,皇浦云根本不可能上他的套。
案头的奏折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朱批的"无需亲往"四字在摇曳的烛光里,仿佛成了一张无形的网,正缓缓向庆州方向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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