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愣着干什么!”大长老转过身,锐利的目光扫过众弟子,声如惊雷,“所有弟子,立刻放下手中的法器!”
他的声音中蕴含着不容置喙的威严,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弟子们被这股强大的气势压迫得几乎喘不过气,紧握法器的手微微颤抖,脸上写满了屈辱与不甘。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弟子死死咬着嘴唇,牙龈都渗出了血丝,他望着地上气息微弱的师父,又看了看大长老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最终还是在巨大的压力下,缓缓松开了紧握法器的手。随着“哐当”一声,法器掉落在地,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有了第一个,其他弟子也纷纷效仿,将手中的法器一一放下,大殿内一时间只剩下弟子们沉重的呼吸声和法器落地的碰撞声。
碎石堆下的三长老呕出一口黑血,半截身子陷在冰冷的石块中,肋骨断裂的剧痛让他连呻吟都发不出。耗费三年心血布下的金蝉脱壳之计,从伪造密信、挑拨长老会,到自导自演那场"走火入魔"的戏码,本以为能借此脱离宗门掌控,换个自由身去海外仙山逍遥快活,却没想到会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山崩活埋在这荒僻山谷。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成功后的光景,却没料到最终结局竟是困在这方寸之地,连动弹一根手指都做不到。胸口的压迫感越来越重,每一次呼吸都像吞着烧红的铁砂,喉头涌上的腥甜堵住了最后半句咒骂。那些耗费心血搜集的秘籍、准备带走的半箱灵石,此刻都成了压在他身上的碎石,沉甸甸地嘲笑着他的徒劳。
意识渐渐模糊时,三长老忽然觉得有些可笑。自己算计了一辈子,最终却栽在了老天爷手里。若有来生...不,他连等来生的力气都没有了。最后一点生气随着石缝里漏进的寒风消散,那双曾精光四射的眼睛,终于彻底失去了神采。山风穿过石堆的缝隙,呜咽着像是谁在低声嘲笑,又像是在为这埋骨荒山的算计者,奏响一曲无人听闻的挽歌。
暮色四合时,三长老座下弟子的一片死寂。往日里练剑声不绝的庭院,此刻只有十几道身影在廊下瑟缩着,噤若寒蝉。他们皆垂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袍下摆,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什么。
"叛离宗门"四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日夜扎在他们心头。门规第七款白纸黑字写着:叛门者,其党羽同罪。他们是三长老亲传弟子,同吃同住十数载,此刻个个都成了惊弓之鸟。最年长的李师兄死死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
幽暗的大殿内,烛火在铜制灯台上跳跃,将大长老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冰冷的青砖地上。他端坐于主位,玄色长袍上绣着的银丝宗门纹章在灯火下泛着森然寒光。下方黑压压跪伏着数十名弟子,衣袂摩擦间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却不敢抬头直视上方的老者。
"宗主有令。"大长老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叛离宗门罪魁祸首,已于昨夜伏诛。"
话音刚落,前排一名弟子猛地一颤,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两侧执剑的执法弟子踏前一步,腰间铁牌相撞,发出"哐当"脆响,惊得众人呼吸一滞。
"你们这些人,"大长老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下方,"哪个参与其中,哪个只是受了蒙蔽,宗门心里有数。"他顿了顿,枯瘦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像是在敲打每个人的心脏,"现在老实交待,凡主动供出同党的,杖责二十,面壁三月,尚可保留宗门身份。"
烛火突然摇曳了一下,将角落里一名女弟子的脸照得惨白。她死死咬着下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砸在身前的地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水渍。
"但若心存侥幸,想蒙混过关..."大长老的声音陡然转厉,案上的青铜镇纸被他指尖的劲风扫过,"当啷"一声翻倒在地,"休怪宗门法度无情!"最后四字如同惊雷炸响,惊得众人齐齐伏低身子,连大气都不敢喘。殿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窗棂,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与殿内的死寂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人牢牢困住。
执法堂前的青石广场上,气氛凝滞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几名弟子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脸色惨白如纸,身体筛糠似的抖着,牙齿打颤,断断续续地将参与师父叛离宗门的细节一一吐露。他们的声音微弱,却像重锤般砸在每个人心上。
“叛徒!你们这些背主求荣的狗东西!”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怒吼,几名身着灰袍的弟子目眦欲裂,赤红着眼睛死死瞪着招供者,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若非执法弟子死死按住,怕已是扑上去将人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