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云周身灵力暴涨成淡金色光盾,将七八个黑衣人死死挡在三丈之外。他鬓角青筋暴起,嘴角溢出血丝,身后四个弟子结成剑阵,符咒与法剑的灵光在夜色中炸出细碎火花,却仍难敌对方诡异的黑气。
“少夫人!快走!”最小的弟子哭喊着,试图拉住那个正撕扯着头发、语无伦次的白衣女子,打的方向也是乱七八糟。她正是皇甫云的儿媳,方才目睹惨状后便失了神智,此刻正用头撞击着残破的墓碑,指甲缝里还嵌着干涸的血污。
“噗——”皇甫云猛地喷出一口血,光盾骤然暗淡。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骨爪般的手爪直取他心口。他咬牙旋身,配剑带起凌厉剑气逼退敌人,同时嘶吼道:“走!带她走!往东南缺口!”
话音未落,他左肩已被黑气扫中,皮肉瞬间溃烂。四个弟子泪目,却不敢违抗,两人架起癫狂的少夫人,两人断后,踩着散落的白骨踉跄奔逃。身后传来皇甫云震彻山谷的怒喝,夹杂着灵力自爆的闷响。
黑衣人的注意力被吸引的刹那,弟子们已冲入密林。癫狂的儿媳突然停止挣扎,望着火光冲天的方向发出一声凄厉长嚎,惊起无数夜鸦。残月隐入乌云,只有凌乱的脚步声和身后渐远的厮杀,在死寂的乱葬岗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皇浦云握紧锈剑时指节泛白。身后传来枯骨碎裂的脆响,二十余名黑衣人如同被掘开坟墓的恶鬼,黑袍在月光下翻卷成蝙蝠翼般的黑影。"祭坛被毁,血债须偿——"沙哑的嘶吼声里,数柄淬毒的骨刃擦着他耳畔飞过,钉进身后那棵歪脖子槐树。树身立刻冒出青烟,枯叶簌簌落了他满身。
他旋身避过扑来的黑影,剑锋劈断对方抓来的枯爪,却见更多黑衣人踩着坟包跃起,腐烂的棺木碎片在他们脚下飞溅。这些人双眼泛着红光,竟不顾生死地朝他心口抓来——分明是被某种邪术操控的死士。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皇浦云借着短暂的黑暗矮身滚过一具裂开的棺材,棺中骸骨被他一脚踢起,正好撞中两名黑衣人的面门。"走这边!"他朝着西北方的密林大吼,那里是乱葬岗唯一的生路,但此刻林间影影绰绰,竟也传来了树枝断裂的声响。
背后的风声骤然变厉,皇浦云猛地回身挥剑,锈剑与一柄飞来的石斧相撞,震得他虎口发麻。石斧上沾着的黑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绿芒,而更多黑影已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将他困在了这片白骨累累的绝地中央。
沈兰只觉胸口一阵腥甜翻涌,被两个弟子半架着胳膊踉跄前行。乱葬岗特有的腐臭味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山间清冽的夜风,她猛地吸了口气,涣散的眼神终于聚焦。"咳咳……"她挣脱开弟子的手,扶着一棵老槐树站稳,回头望去。
皇浦云周身灵气激荡,青灰色的防御墙在他身后层层叠叠,每一次撞击都发出沉闷的"嘭嘭"声,灵气墙表面泛起涟漪般的波纹。他额角青筋暴起,显然已到极限,玄色道袍被劲风吹得猎猎作响。
"少夫人!快走!"左侧弟子急得满脸通红,伸手想再去扶她。
沈兰摆手制止,目光死死盯着皇浦云后背那面摇摇欲坠的灵气墙。墙后影影绰绰有黑影攒动,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她咬咬牙,从怀中摸出一枚玉佩捏碎,温润的灵光瞬间包裹住三人。
"爹!撤!"她扬声喊道,声音带着刚恢复意识的沙哑。
皇浦云闻言身形一震,最后一道灵气墙轰然炸裂,他借势向前急掠,衣袖已被震碎一角,手臂上赫然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你们莫等!"他足尖一点,几个起落便跃至近前,鲜血滴落在青石板路上,晕开点点暗红。
三人不敢耽搁,借着玉佩灵光的掩护,朝着密林深处疾奔而去。身后,阴恻恻的笑声如附骨之疽,在夜风中不断拉长。
情急之下,皇浦云打出一招“大雾迷城”,旁边两名弟子把灵力也输送给皇浦云。瞬间浓雾弥漫。
浓雾如墨砚打翻,将乱葬岗化作混沌世界。皇浦云扶着断裂的残碑剧烈喘息,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坠入雾中,惊起几点磷火。
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黑衣人手中的符纸燃到尽头,火星在雾中连一丝涟漪都掀不起。为首者猛地将刀插在地上,刀刃嗡鸣着震颤出三道气浪,却只撕开不足丈许的清明,转瞬又被乳白浓雾吞没。
"砰!"有人一拳砸在身旁古槐上,树皮簌簌掉渣,"那狗贼的脚步声明明就在前面!"
"听!"另一人突然按住刀柄,雾霭深处传来隐约的号角,三短一长,是皇浦云的军队的收兵令。紧接着是沉重的铁门绞动声,那是南城瓮城的千斤闸正在落下。
"撤!"为首者喉结滚动,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知道城门后的是什么——三千玄甲卫,十二座箭楼,还有那位能调动全城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