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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江叫士兵继续搜,他却立于城楼之上,指尖深深掐进城砖缝里。已在此守了整整五个时辰,双眼熬得布满血丝,却仍死死盯着城外蜿蜒的官道。
城内火把连成游龙,士兵们挨家挨户搜查的动静隐约传来,连耗子洞都翻了三遍。可每回来报信的亲兵,都只是垂首递上空白的竹简——宗主夫人与少夫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报——"又一名斥候策马奔来,马蹄踏碎暮色,"城西密道发现可疑足迹,似是孩童留下的!"
黄江猛地直起身,腰间佩剑呛啷出鞘:"带十骑随我去看!"话音未落,却见那斥候脸色发白:"属下...属下已追至乱葬岗,脚印在坟堆里断了。"
夜风卷起纸钱灰扑了满脸,黄江望着城外影影绰绰的黑松林,忽然想起临行前皇浦云攥着他手腕的力道。"护住她们"三个字还在耳畔发烫,他却连夫人的衣角都没寻着。
"再搜!"他将令旗狠狠掷在地上,赤红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远处官道上,几个师弟正举着火把仔细查验车辙印,火光映着他们冻得发紫的脸颊。黄江忽然觉得心口发紧,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正攥着他的肺叶——若是连这最后一条线索也断了...
他不敢再想,转身大步流星走下城楼,靴底踏过青石板的声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皇浦云捏着传讯符的手指骤然收紧,符纸边缘在掌心硌出深深的红痕。
山门外杀声震天,护山大阵光幕剧烈震颤,灵光忽明忽暗如风中残烛。他能听见阵眼处传来的玉石碎裂声,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更能清晰感知到那道属于孙女的微弱灵息正在急速衰弱。
"宗主!"一个弟子带着血痕的脸出现在阵台边缘,"西南角阵旗被破,再调不出人手了!"
皇浦云猛地转身,玄色长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他看见弟子战袍上凝固的暗红血渍,看见台下弟子们惶惑的眼神,看见护山大阵那道摇摇欲坠的光墙后,无数狰狞的敌寇面孔。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却浑然不觉。喉间腥甜翻涌,他硬生生将那句"备剑"咽了回去。传讯符在灵力激荡下化为飞灰,掌心只余一点焦黑。
"传令下去,"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死守大阵!擅离职守者,按门规处置。"
弟子惊愕地望着宗主挺直的背影,那背影在狼烟与霞光中显得格外孤绝。他不知道,此刻皇浦云的心正被两股力量撕扯——一边是山门存亡的千钧重担,一边是血脉相连的剜心之痛。护山大阵每一次剧烈震颤,都像鞭子狠狠抽在他早已血肉模糊的心上,而三千里外那缕微弱的灵息,正化作最锋利的刀,一寸寸凌迟着他的神魂。
阵台上,皇浦云双手结印。他看着光幕上炸开的炫目光华,眼底却映着孙女哭泣时蹙起的小眉头。山风卷起他鬓角的白发,露出那张沟壑纵横的脸,唯有一双眼睛,在血丝密布中燃着两簇疯狂的火焰——一簇是护山守土的决绝,一簇是焚尽一切的杀意。
皇浦云负手而立,玄色袍被罡风灌得猎猎作响。他看着护山大阵的光幕在妖风中剧烈震颤,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波澜:"左翼加固三才阵,右翼引雷火符待命。"每个字都像淬了寒冰,清晰地砸在弟子们心头。
只有紧握的双拳泄露了端倪——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三个时辰了,自从得知青牛山脚的妻子和儿媳孙女被掳走,他每一刻都在与心魔厮杀。妻子鬓边新增的白发,儿媳一副与世无争的脸,还有孙女攥着糖葫芦朝他扑来的笑靥,此刻都化作烧红的烙铁,在他五脏六腑里反复翻搅。
"宗主,西北角阵眼灵力不稳!"弟子的惊呼将他拽回现实。皇浦云深吸一口气,袖中手猛地扫出:"结土系灵阵!记住,守住山门!"声音陡然拔高,尾音却不易察觉地发颤。
罡风卷起他额前散乱的发丝,露出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没有人看见,这位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掌门,此刻正死死咬住下唇,将一声哽咽硬生生咽了回去。护山大阵的光幕上,倒映着他稳如磐石的身影,却映不出那具躯壳里,早已碎成齑粉的心。
江风裹挟着水汽,拍打着岸边嶙峋的礁石,也吹不散黄江周身激荡的灵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