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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又聆剑诲(2/3)

条全都在一片混乱的光影中变化,耳边乱枝割风的响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轻微的沙沙。

    湿润的凉意涌入鼻端,细雨打在叶子上,面前的两扇门很端正也很紧实,被雨打湿后泛起新亮的木色。

    红墙碧瓦,繁叶新花,一个春天的雨夜降临在了这里。

    裴液脸上并不惊讶,于他而言这是猜测得到了验证,他低头按了按腰间的剑,喉咙动了下,推开了面前这两扇门。

    新而静的庭院,灯台、花草、夜蝶……共同团簇起春夜的温柔,干净的石板一路铺到大殿之前,殿前阶上,坐着一名年轻的男子,剑放在脚边。

    正抬眼看了过来。

    裴液立在门口,安静望着,不动了。

    邸报里镜里青鸾的文字一下涌回脑海,那些淡淡的纸气仿佛从奉怀小城一直传到现在的鼻端。

    “……春寒料峭,那男子只穿一件单薄的黑衫,此时也被雨水浸湿了。

    他身姿挺拔,像是一棵劲松裹了块黑布。”

    “……”

    裴液张了好几下嘴没说出话来,只有沉默着,这副形貌在他眼中太过陌生,被那双眼睛盯住时,他身躯不自觉就绷了起来。

    其实那依然是一道有些虚淡的影子,但比洛微忧要真实、有重量得多。

    灵境对现实的留影,是遵循一些规则的,有的是裴液亲身所感,有的是仙人台告知于他的结论。

    总的来说,灵境喜欢热闹,它诞生时总是空无,而后刻录下更复杂的场景。它趋向于记录活物,在活物中趋向更复杂、更有灵性的那些,而到了人这个层次,越多次在它的视野中出现、情感与冲突越深刻强烈,越会在灵境的纸上留下自己的投影。

    它依照这种规则更新着自己的内容,所以曲江池会变成幻楼。

    而二十三年前的明月宫也留下了一方蜃境,杀死鱼嗣诚的那个夜晚,裴液立在景池边上时,就遥遥望见了明月宫里隐约的灯火。

    那时他就想,会不会有人坐在阶前等着他呢?

    “奉命守殿,闲人止步。”越沐舟坐在阶上,并没有站起来,也没有伸手去摸剑,只看着他,“你是何人?”

    裴液将手中雁字牌举起来,抱拳躬身:“雁字裴液,见过越鹤检。”

    “神京有你这号雁检吗,何事?”

    裴液向他走来:“受李台主命,递与鹤检消息:今夜或有刺客入宫,意在娘娘。”

    “唔?谁?”

    “【四水修蛇】贺乌剑。”离得近了,裴液发现这张面目也并不清晰,但大略还是能看出五官的模样,能把冷峭两个字诠释到极致的一张脸,实在好看。

    裴液立在一丈之外,发现面前的男人对“有人刺杀”这件事超乎想象地重视——他微微皱起了眉,姿态端正了起来,锋利的眼神仿佛穿透了面前的少年。

    裴液本以为他会更从容一些,因为八生之后他已亲身体会了,当坐在阶前时,他对身后寝殿的每一丝动向了如指掌。

    那种对注视区域的掌控感是很令人自信的,尤其是在大明宫这样的地方,你知道一切玄奇禁行,没有什么能绕过自己和自己的剑。

    裴液本以为男子一定有相同的自信。不过很快他明白了,越沐舟对自己手中剑的信任或许比他更牢固,他对任何一点风声都抱有警惕,因为他确实很在意这座寝殿的安危。

    整个明月宫确实也没有别的守卫了,似乎只要他一人坐在这里,就不再需要任何其他人,如果他也没能守住,那也就没人能守住了。

    “我知道这个人,他要如何进宫、如何出手?”越沐舟道。

    裴液摇摇头,只看着他的脸:“我也不清楚,所以来瞧瞧寝殿。”

    后面的话像是自语:“是啊,越鹤检坐在这里,他要如何出手,才能得手呢。”

    裴液摊开手,一朵洛神木桃生长在他手里:“这是皇后殿下的信物,请鹤检带卑职入内拜见。”

    越沐舟摇摇头,一条腿伸展下去,剑依然倚在他腿边的阶上:“既有应允,你自己进去就是了。”

    他盯着少年的脸瞧了瞧,似乎有些感兴趣地笑了笑:“你这样的人也能做雁检吗,是在何处供职——算了,你先去吧。”

    裴液一抱拳,转身掀帘进了寝殿。

    与真实的明月寝殿不同,荒破的一切都回到了完好的样子,还多了很多裴液没见过的器物,殿里色调很明亮,和李西洲的寝殿大大不同。

    裴液绕过屏风走进来,魏轻裾的影子十分隐淡,近乎消失。

    洛微忧不知何时坐在了床沿上,好奇道:“她是皇后,你是臣子,按照人间的礼节,你似乎不能再往前走了吧。”

    “你知道的还挺多,洛很忧。”

    “没有人打扰了,这几天我都是洛不忧。”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啊。”淡影摇着身子,“感觉你来蜃境了,就来找你。”

    “我来做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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