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老者震惊回头,“这是你的本源之血!用了它你……!”
“没什么。”
金翅蚁声音轻柔,仿佛只是拂去一片落叶,“不过是一滴心头血罢啦。”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忽然虚化,身形一晃,竟化作一只芝麻大小的金黄色蚂蚁,静静地趴在龙慕胸前,翅膀微颤,如同风中残烛。
空气寂静得可怕。
远处,风吹过荒原,卷起几片焦黑的树叶,仿佛为这场生死离别奏响的哀歌。
大地沉默,苍穹低垂,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位不屈的强者默哀。
而就在那微弱到几乎不可察的气息中,龙慕的心脏,忽然……轻轻跳动了一下。
“活了,主人活了!”
一声颤抖的惊呼划破死寂,如同冰封大地上炸响的第一声春雷。
贞子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攥着破碎的衣角,泪水不断滚落,在尘土中砸出细小的凹痕。
那双曾映照过无数亡魂哀嚎的眼眸,此刻却盛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与难以置信。
“太好了……主人没事……真的没事……”
她哽咽着,声音像是从深渊尽头爬回的灵魂,每一个字都浸透了血火淬炼过的虔诚。
野狼站在一旁,向来冷峻如铁的脸庞竟也裂开一丝笑意——那不是笑,而是灵魂被重压碾碎又勉强拼凑后,裂缝中透出的一缕微光。
他低着头,肩头微微耸动,泄露了内心翻江倒海的情绪。
远处,白骨老者拄着一根泛着幽冥青光的骨杖静静而立,空洞的眼窝落在龙慕肩头那只奄奄一息的金翅蚁上。
那小东西通体金黄,只剩半边翅膀,却仍用尽最后力气,轻轻蹭了蹭龙慕的颈侧,仿佛在确认他还活着。
“小家伙……你这是何苦?”
老者轻叹,声音如风穿过千年古墓的缝隙,苍凉而悲悯,“以命换命,蚁族本就微末,你偏要逆天而行……值得吗?”
无人回应。
山林间不远处,二十多万丧尸大军早已悄然汇聚而来,密密麻麻的身影将地平线染成一片腐朽的灰暗。
它们匍匐、静立、低头,没有嘶吼,没有躁动,连脚步声都消失不见。
它们不再像行尸走肉,反倒如同忠诚的守陵卫士,只为等待那位沉睡的君王苏醒。
时间在一盏茶的氤氲中缓缓流淌。
终于,龙慕的眼皮颤动了一下,像被风吹动的残叶。
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每一次跳动都牵动全身经脉,似有千万根钢针在骨髓中搅动。
良久,他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一瞬,天地仿佛也为之平息。
还不等他看清四周,喉间猛然涌上一股腥甜,如同熔化的铁水直冲咽喉——“哇”的一声,一口混杂着内脏碎屑的黑血喷洒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溅落在焦土之上,发出“嗤嗤”的灼烧声。
众人齐齐变色!
“主人!”
“臭小子!”
“这是……什么地方?”
龙慕喘息着,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我……这是……死了吗?”
他的眼神涣散,记忆如潮水般回溯:那一掌,莫问天冷笑的脸庞,金翅蚁舍身相救……
“哼,你没死,算你命大!”
白骨老者冷冷开口,语气虽硬,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懈,“若非这金翅蚁以‘心头血’替你续命三刻,你现在早该化作一抔黄土,连轮回资格都没了。”
“主人,你没事真的太好啦!”
贞子再度单膝跪地,额头触地,声音颤抖,“刚才那一刻……我真的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吓死我了……”
野狼紧随其后,重重叩首:“属下无能,未能护您周全,请主人责罚!”
龙慕摆了摆手,强忍五脏六腑仿佛错位般的剧痛,艰难撑起身子。
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死寂的废墟,扫过二十万沉默如山的丧尸大军,最终落在远方天际隐隐浮现的血色云层上。
他知道,那不是晚霞。
那是追兵的气息,那是莫问天带人杀回来的前兆。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他咬牙低喝,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话音未落,双手已开始结印。
指尖划过空气,留下一道道燃烧般的赤红轨迹,宛如凤凰涅盘时振翅留下的火羽。
一道道玄奥符文自掌心飞出,彼此交织旋转,最终汇聚成一座古老阵图,悬于头顶。
“嗡——”
空间开始扭曲,如同平静湖面投入巨石,涟漪层层荡开。
虚空寸寸皲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一条漆黑幽深的空间裂缝缓缓浮现,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雷光,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正在开启。
“贞子,快,带他们进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