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辕真君安好……”
见老者入殿后只是自顾自坐于上首,并不朝自己见礼,伯陆地君虽有些恼怒,但也不敢发作,只得无奈一稽首。
严辕是伯陆强宗昴苍派老祖,也是偌大羲平地内唯一存世的仙道返虚真君。
数千年前,正是这位遥遥渡海来到葛陆,以初成返虚之身斩杀了那祸乱百宗的太岁大妖,而又过得许久,太岁大妖的一点精魄聚形成为火煞,这才被玄鲸派上代祖师出手封镇于地窟,欲炼出一枚韶炎玄丹来。
无论是道行或功绩,严辕皆是羲平地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更莫提昴苍派疑似是自元载天迁来的一支道脉了。
有这等大背景,更是叫严辕威名远震,远不是他这个空架子地君所能抗衡!
“你们久居地陆当中,不识大天之盛,故而才会惊成这模样。”
见伯陆地君主动服软,严辕满意点一点头,也不回礼,道:
“今番斗法的这两位乃是真传中的真传了!
他们都应有大德看顾,有保命底牌在身,同境斗法或可分个高下,但若说谁能稳杀了谁,在老夫看来,那便是个无稽之谈!”
听得严辕这般笃定,几个本是有些惴惴不安的元神真人脸露欢喜颜色,忙拱手谢过提点。
伯陆地君怔了一怔,会意过来后,却还是有些畏首畏尾:
“可——”
“若真有什么死伤,也算不到我昴苍派头上,两不相帮才是正理,贸然插手调停,先不说是否有这个颜面,恐怕连两边都要得罪了!”
严辕不耐烦挥手打断:
“且安坐便是了,莫要多操心。”
“……”
伯陆地君脸上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还是垂手坐下,一言不发。
“你昴苍派有元载天的靠山在,自然无甚大事,可本君又并非昴苍派的人!
也是八派六宗,当年血河宗便因真传身死而生生屠杀了几家冷眼旁观的势力,这等惨事,我可是清楚得很!”
伯陆地君腹诽不已。
而在他冥思苦想,想找出一条脱身之道时,严辕声音忽又响起。
“但不管此战结果如何,这位玉宸的太和真人都是真正的葛陆之主了,之后我欲宴请太和真人,不知地君意下如何?”
严辕淡声言道。
伯陆地君闻言先是一怔,思索半晌后似猜得了什么,心下虽然不悦,但面上还是不敢表露分毫,只老老实实点头称是。
“便依严真君所言,在下怎敢有异议。”他满脸堆笑道。
“如此便好。”
严辕满意拍一拍手。
与此同时。
羲平地,霄海之上。
陈珩并指一划,三十六道剑气将陆审兜住,于须臾接连劈落,终将陆审头顶那只划痕累累的柔金鼎斩得斜飞。
不过此刻陆审法决也是掐出,但见他一扬袖,片片如羽清光飞出,一一将剑气暂且托定,然后趁机间隙将遁术一运,挪转到了数里之外。
此刻两人隔空遥望一眼,见彼此皆是有伤痕在身,衣带血渍。
“金丹一重,竟能同我斗到这般田地,你这根脚还真是不俗,看来你参习的并非玉宸五典,而是三经了?”
陆审沉默片刻,叹道:
“可是诸经之首的《玄中太无自然开元经箓》?”
玄中经箓,其位最崇——
这话实是揭示玄中经箓乃玉宸至上乘的修道宝典。
便放眼九州四海,以至是偌大众天宇宙,此经亦是一等一的玄奥天书!
少康山中,陆羽生多次开坛演教,在此期间,这位胥都天曾经的合运者便多次提及八派六宗的经法神通,并对玉宸的二十五正法,尤其是玄中经箓多有褒奖溢美之词。
认为后者乃是天授,精微奥妙之处实乃九州之冠,并不输于前古道廷所藏的无上仙典!
而陆羽生还曾断言。
若玉宸有后辈弟子凭借玄中经箓结出一品丹,并籍此修出了“大哉乾元”法相。
那么那人已是有了成仙之望,足当得起一句“仙葩”之称!
当时的陆审便是将这句牢记于心,时时琢磨。
而观摩陈珩这数月以来的斗法表现,虽未能证实此人是否参习的玄中经箓,但陆审也并未掉以轻心,故而战端一启,他便同陈珩游斗拖延起来,并不一气死战。
这其中缘由,自是因陆审他已是金丹二重境圆满,且已隐隐要摸到三重境的门槛,炼出一片内景来。
既然道行法力更强一筹,自然是要慢慢损去敌手元气。
待其力倦神枯,再以雷霆之势彻底定下局面!
孰料这番预想虽好,可真正做起时候……
在陆审心念转动间,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