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拜入了通烜门下后,陈珩也曾听自家师尊说起过。
早在地渊金鼓洞那时候,是陈元吉亲自携了廓虚宝船穿过罡气层,欲将他同陈宣武、袁扬圣一并带离胥都天,只是被通烜劝阻,他陈珩才留在了玉宸,并未去往仙府中修行。
此间情谊绝然不小,若非陈珩被通烜选中,说是活命之恩亦丝毫不为过。
不过陈珩在玉宸门中得势后,郁罗仙府却未同他通过丝毫音讯,并不闻不问。
眼下陈珩莫说向陈元吉、陈润子当面称谢了。
在晋位真传后,他虽从通烜手中得来了本属自己的那枚仙府符诏,此宝更却好似失了灵性,无论如何催发,都无反应响起。
“陈兄手中那符诏,如今怕是也难启用了罢?”
袁扬圣看他一眼,自袖中缓缓拿出一枚形质呈环状的玉玦,小巧剔透。
不过同陈珩的那枚一般,袁扬圣手中这物此时亦然光华黯淡,似失了所有神异一般。
“这是?”陈珩皱眉。
“实不相瞒,自我成为夔御府的真传后,这物便无用了,玄妙尽失,去问宣武大兄,大兄也只说这应是仙府的那两位前辈特意所为。
意思是我既已成道,便不应再同仙府牵扯过多,以免惹来因果上身……
而听大兄所言,黄庭派道子陈涓成道后,他那符诏本也被仙府那两位封禁,但这位之后似又同仙府扯上不小干系,两位前辈无奈,只得又抹了封禁去。”袁扬圣意味深长开口,声音沉沉传来。
陈珩、陈涓、袁扬圣……
陈珩心下思忖,一时沉吟无语。
他与陈涓是血亲一脉,而袁扬圣虽非陈玉枢血裔,但却与郁罗仙府牵扯极深。
正是因陈润子、陈元吉出力,袁扬圣才能来到牯劫天,拜入夔御府这方武道大宗。
而归根结底,若论起相同之处来。
他们三人与郁罗仙府或多或少都有些牵扯,且天资奇出,皆算是宇内的奇才。
若说陈润子、陈元吉先前赠出符诏,本意是欲使众人在忽微之时可以有一臂助。
那对于成道得势者。
陈润子、陈元吉却偏又将符诏封禁,向他们闭了仙府门户。
此中的心思……
“我有一问,听闻郁罗仙府乃是郁罗仙人在坐化前特意打造的奇宝,而这位大仙与空空道人一般,都是出自劫仙老祖门下。”
这时陈珩忽出声问道:
“而陈润子、陈元吉两位兄长与空空道人纠葛却不小,两位兄长对空空道人更敬以半师之礼。
恐怕也正因此故,当初才能借来那只廓虚宝船,只是既然如此,那又为何……”
陈珩话虽未说完,但袁扬圣也是明白他的未尽之意,挠一挠头,犹豫道:
“此事来头极大,不仅大兄不肯对我细说,连我去问掌门师兄,掌门师兄亦是摆手,说我如今修为浅薄,过早知晓这等事情,并无益处。
陈兄是知晓空空道人,但恐怕即便是贵师,亦未过多向陈兄提及这位罢?”
陈珩点一点头,示意袁扬圣所言无错。
一旁许稚沉吟片刻,忽眉头一皱,谨慎道:
“空空道人,我曾听无生老祖说起过这位……老祖称这位是邪道的巨擘,旁门的宗师,似这等人物,已是伟力大到无可估量了。
旁人若是口颂他的姓名或道号,便是远隔漭荡太虚,那位也会心生感应!
我虽不明此中的始末,但想来两位的尊长不愿向两位揭明那些根源内情,大抵是因为此故了。”
袁扬圣一叹,道:
“应是如此了!”
空空道人虽是劫仙座下弟子,鼎鼎大名,但关于这位的道号世人却是知之不详。
至于真名,则更是隐晦。
而因空空道人在占了兜御天后便自号为“空空道人”,为免这位有所感应,众修在称呼他时,便多是以“空空道人”或“兜御天尊”来作替代。
以“空空道人”来称呼,虽不至于引来空空道人的侧目。
但若是过多探寻这位生平,挖掘这位的底细,难保交感相应之下,会惹动空空道人注意。
此时袁杨圣看向陈珩,郑重其事道:
“符诏之事怕是同空空道人相干了,虽不知仙府两位前辈是如何打算,我等师长此刻亦不愿过多相告,但以陈兄和袁某的这点道行,便是知晓了,也无多用。
袁某之所以说起符诏之事,乃是在同大兄传讯音时,仙府两位前辈托大兄之口,特意要袁某转交给陈兄一物。”
这话说完,袁扬圣嘴唇翕动,将一篇不过百字的古怪法决悄然传入陈珩耳中。
“以防不测!”
袁扬圣小声传音。
陈珩心中不由一动,也不知是想到什么,神色忽凝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