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昂一世面色有些发白,朱肃则在心里暗笑。比装伯夷,这世上恐怕还没有哪个国家,能比得上国力强盛的大明。
若昂一世打着什么样的心思,自从在望筒里看到他穿的一身骚包的模样,朱肃就已猜到。无非是想在谈判里先声夺人,在外在的气势上稍稍占些优势。
虽然,这想必只是一点小小的挣扎,但朱肃仍不想满足若昂一世。
“小王……若昂……拜见大明……周王……殿下!”若昂一世双手一拱,口中断断续续。虽然别扭,所说的,竟是一口勉强能听懂的大明官话。
手上行的,也是来自大明的拱手礼。
要知道,他上次被俘时,还是一副完全不懂得大明语言的模样,显见的,这些是这几日时间里他新学的。
朱肃心中恍然,若昂的原计划,是想先稍微先声夺人,以使自己一方不被小看,然后再以这大明官话和礼节,来彰显自己此来的诚意。这西方后世留名的皇帝果然有些心计。
外国佬说“泥嚎”来蹭华夏便宜的技能,难道是基因里自带的?
朱肃不动声色,只是抬手虚扶:“国主不必多礼。”
“都坐下罢。来啊,搬些椅子来,好教这些贵客们坐下说话。”
当即便有人应命而出,不多时,便拿了几把椅子进来,摆在了坐下的明军众官将的最前头。这样一来,若昂等人虽说坐在最前列,但实际来看,却是前后左右,都被大明官将给包围了一般。四面八方投来如狼似虎般的目光,顿时教这些葡萄牙人如坐针毡。
“国主此来,想必是已有决断了。是愿意附庸我大明了?”朱肃开门见山的问道。
若昂擦了擦脸上的汗迹,努力打起精神,倾听起通译的翻译来:他的那两句官话终究只是临阵磨枪,到真正沟通的时候,仍然是要依靠通译的。
“大明国的辉煌和强大,即便我们的国家与大明相隔遥远,也能知晓。即使不能,单凭周王殿下您的英武与睿智,也能看出大明是一个何等伟大的国家。”若昂先是拍了一句大明和朱肃的马屁。
“但是…”
“周王殿下,您的大明,是与我们的教会作对。您要知道,在欧洲,几乎所有国家的和人民,都是主的信徒。”
“我们葡萄牙也不例外…”说着,若昂和那些与他同来的贵族们面露虔诚,齐齐的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我不会背弃主。为了沐浴主的荣光,我已经有付出一切的觉悟。”若昂说道。
“呵呵。”朱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若昂是在隐晦的提醒朱肃,这里,终究是他们西方人的地盘,是上帝的地界。作为教会的对人,他们这一支属于大明的船队在这里,是所有欧洲国家共同的敌人。
明面上,是说大明毕竟山高皇帝远,在这里远比不上教会的影响力。葡萄牙若附庸大明,各国甚至他们本国的人民也不愿意。
暗地里,其实是在借教会和欧洲所有国家的势威胁朱肃:若敢在这里胡作非为,所有人都会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既然国主已有决意,那又何必来此?”朱肃淡笑道。四周,狗儿李景隆等诸将已是面色不善,铺天盖地的杀意毫不遮掩的朝着若昂等人覆压而去。
顿时,就有葡萄牙贵族两股战战,冷汗直流,连坐都坐不稳了。就连门口的国王侍卫,也因为甲板上诸多明军悍卒们不怀好意的瞪视,而丝毫不敢妄动。
若昂也是面色发白,但倒还能强打精神,他强撑着挤出一抹笑容,道:“我…小王听说,大明是一个文明的国度,是一个和善的国家。”
“虽然不能附庸大明,但是,我葡萄牙愿意首先与大明建立平等且坚固的友谊,成为首个和大明建立友谊的西方国家,只要大明愿意表达善意,我们还会为大明向教会解释说和…”
“…是不是还要我大明和你们互通贸易,乃至把凤鸣洲航线和金矿分润给你们,甚至于让你们扯着大明做虎皮,好在欧洲用我大明的声势牟利?”朱肃似笑非笑道。
“周王殿下,我们…”被戳破了心思,若昂已不能保持镇定,但还是下意识的想要解释。
“不必说了。”朱肃起身,朝着持剑的狗儿招了招手。狗儿会意,双手为朱肃呈上宝剑,朱肃拔剑,一泓秋水霎时间映在若昂的脸上,整个船舱的温度都似乎低了几度。
“与我大明平辈论交?呵,你可知,古往今来,能够与我华夏天朝相提并论者,都是什么样的来头?”
“不是大秦,就是匈奴。大秦者,你们称呼其为罗马,昔日曾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