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看见莫利?"
坤格凝神遥望了好一下子。"我看得到一小团尘埃在移动,那说不定就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下午山径沿路的景色--从草坡上的岩石到羽扇豆的蓝色小花到那条轰隆隆的山涧和架在它上面的断树--都在在让林金荣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心痛的似曾相识感,就仿佛,林金荣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曾经来过这里--当时,四周的景色和今天一模一样,与林金荣同行的是一个菩萨同伴,而他们来此,为的是一个更重要的目的。林金荣很想躺在路旁,把一切给回忆起来。这里的树林让林金荣的这种感觉尤其强烈,因为它们就像是一个过世已久的亲人的脸,就像一个旧梦,就像一首遗忘已久的歌,就像是你已逝童年和已逝成年的黄金水恒岁月。而从他头顶飘过的那些孤独而熟悉的浮云,似乎也是在印证他的这种感觉。不时,林金荣脑海都会闪过一些往事的回忆。他开始流汗,并感到有睡意,很相茬草上躺下来睡一觉和做做梦。随着愈爬愈高,他们也开始感到累了,没有再交谈,看起来更像两个登山者。经过半小时的沉默后,坤格转过头对林金荣说:"这就是我喜欢爬山的理由之一。爬山的时候,你会觉得没有说话的必要,因为单靠心电感应——就像动物一样——就足以让你跟同伴沟通。"他们各自浸沉在自己的思绪里。坤格的走路方式,正如前面提及的,是一种步幅很大的大踏步,而慢慢地,林金荣也摸索出适合自己的步伐来。那是一种缓慢的、耐心的短步,速度大约是每个小时一公里。就因为这样,林金荣总是落后在坤格大约三十码后面,而每当他们想到一首俳句,就会用喊的喊给对方听。终于,他们走到了山径的顶点,接下来已经没有严格意义下的路,有的,只是一片如梦似幻的绿茵地和一个漂亮的水潭。绿茵地再过去,是一望无际的大卵石。
"接下来我们就只能靠''鸭子''认路了。"
"''鸭子"是什么东西?"
"看到前面那些大卵石没有?"
"看型刚面那些大卵石没有?老天,前面连绵五公里都是大卵石!"
"看到那棵松树附近的大卵石上面的小石头堆没有?那就是一只''鸭子'',是其它登山者所做的记号,也搞不好是我四五年前来这里登山时留下的,我不记得了。我们在大卵石之间前进的时候,要放亮眼睛,看看哪里有''鸭子''。跟着它们走,就知道路大约是怎么个走法。当然,即使没有''鸭子'',我们也不用怕会迷路,因为林金荣们要去的台地就在河谷尽头那块大山岩的后面--就在那里,看到没?"
"台地?老天爷,你不是说,那上面还不是峰顶吧?"
"当然还不是。等我们爬到了台地,再爬上一片岩屑坡和爬过更多的山岩后,就会去一个不比眼前这个水潭大的高山湖泊,之后,再来一趟一千英尺几乎垂直的攀爬,我们就会到达世界的最顶部。到时,整个曼谷都会在你眼底,甚至可以看到部份的大海,而风则会直接灌进你的裤管里。"
"哦……那需要多久时间?"
"我们唯一能指望的,就在人夜前到得了上面那片台地。我虽然叫它台地,它事实上不是台地,而只是"高山间的一片岩棚。"
但林金荣觉得,山径尽头的这个地点就已经有面漂亮的了。林金荣说:"老哥,你看看这四周--"这里是一片如梦似幻的绿茵地,一边的边缘长满松树,有水潭,有清新的空气,有滚滚的金色浮云……"我们何不干脆就在这里过夜?我认为我看过有比这里更美的地方。"
"这里根本不算什么。这里漂亮固然是漂亮,但等到你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却说不定会看见有四十个高中老师在附近煎培根。但在上面的台地,我却可以用脑袋向你保证,你绝对不会看到半个人。就是有,也顶多是一或两个登山者。但在这种季节,我不认为会有其它的登山者。另外,你知道随时都有下雪的可能吗?如果我们今晚睡这里,而又碰到下雪,你和我就会玩完。"
"好吧,坤格。不过让林我们先休息一下,喝点水和欣赏一下四周的景色吧。"他们都累了,但心情仍然高昂。他们摊开四肢在草地上躺了一下,然后继续进发。几乎草地一结束,大卵石就开始了。自踏上第一块大卵石以后,他们唯一的动作就是在大卵石与大卵石之间跳跃。两旁是高耸的峭壁,就像河谷的两面墙。一直到大山岩的下面,他们都会是在大卵石之间移动。
"大山岩的后面有什么?"
"有长长的草,有灌木丛,有零散分布的大卵石,有漂亮的山涧,有参天大树。还有一块比艾瓦的房子大两倍的大卵石,它斜靠在另一块同样大小的大卵石,形成一个凹进去的空间,可供我们夜宿。在里面生个营火,热力就会从岩面反射回来,无比暖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