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寒雪听了这话,不言语了。抚弄金兴欣头发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吴寒雪的生活一直很顺利,从幼儿园到小学到中学到大学到读研到出国,应该通过的考试她总是很轻松地通过。在大学里她也曾遇到过向她表示好感的男生,但她总觉得那些外语系的男生一个个象刚刚学会打鸣的小公鸡,只会一天到晚抻着脖子,张着大嘴吹牛,而那张嘴后却什么也没有。她觉得那些小男生跟她一样缺少真正的生活。而金兴欣正是以他受过的苦难吸引了吴寒雪。
面对着这样一位姑娘,金兴欣真希望自己没有过婚姻,没有农村妻女,一直到现在都是一片空白。他对吴寒雪讲述自己的过去时,只字不提自己的婚姻。吴寒雪在国内时曾经在他的钱包里看到过一个小女孩的照片,当时他说是他的女儿。吴忌于是问:“你结过婚,是吗?有一次我见过你女儿的照片。”金兴欣听了这话,心里一凛,脸上全然是凄惶的神态,低声地苦苦哀求:“你别问了吧,太惨了。”
吴寒雪忙止住了问,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吴寒雪以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或许金兴欣在童年险些被卖之后,人生中又遭际了妻离子散的变故,而自己的问题正好引起了金兴欣的痛苦回忆,伤害了他。于是连忙道歉。与金兴欣同居后,有好心人提醒吴寒雪,金兴欣的妻女还在湘西农村。吴寒雪吃了一惊。“你妻子还在?你当时为什么要说太惨了,让我别问?”吴寒雪觉得金兴欣当初没有向她把话说明白:“我觉得我太对不起她了。我当时问时听你说太惨了,该问的问题也没敢问。我以为你出国都五六年了。你的婚姻或许有什么不幸的变故。”金兴欣打断她的话,辩解道:“那还不惨,我当初是被迫才跟她结婚的。”他愤愤地摇头:“我没对不起她。我已经不爱她了。所以我是自由的。当时是她写信到校长那里,说我如果不肯娶她就是陈士美。校长说如果我不跟她结婚,就取消我的研究生入学资格。我太爱读书了,所以就让步了。”吴寒雪说:“你以为只要说一句‘我不爱了’就能恢复自由,那么世界这自由也太廉价了。你知道吗,听说某些教徒要休妻要连说三声我要休妻,你只要说一声我不爱了就够了。比他们还便利。”金兴欣听着吴寒雪言语里的刺,闭嘴不言语了。吴寒雪的心里一阵懊恼,想跟他争论一下,却不知从何处开始。而且,她跟金兴欣好了没多长时间,心里虽然不快又内疚,但也没想就此就跟金兴欣分手,当然心里从此有了金兴欣的农村妻子的影子。
金兴欣虽然结婚多年,正在攻读博士学位,研究植物生理学,对女人的生理却有着有异常独到的理解。他认为:“月经前三天和月经后三天是危险期,其他时间都是安全期。”他在北京的一所学院攻读博士学位时,曾以这样的女性生理知识使他的妻子有了两个女儿后,又第三次怀孕。他觉得确实无力抚养第三个孩子,就在假期里陪妻子去做了人工流产。那时妻子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引产下一个已经成形的男胎。农村妻子虽然对他百依百顺,但十分委屈,她只给金兴欣生过两个女孩,心里因此一直有愧,好不容易怀上了一个男孩,又给流掉了。她对因大月引产而受的苦不置一词,只是流着泪对金兴欣说:“你命里没有儿子,不然你怎么会一定要打掉自己的儿子呢。”金兴欣一方面懊恼被打掉的儿子,另一方面又庆幸不必再负担第三个孩子。
吴寒雪没有过性经验。金兴欣向吴寒雪传授他对女人的生理知识时,吴寒雪觉得不对劲,与她已往读的书上说的好像有些不一样。但手头无书,觉得争辩不过这位结过婚男人。金兴欣说他实验室的抽屉里有一本有关性知识的书。吴寒雪就建议他拿回住处来。那是本图文并茂的科普性读物。看完那本书后,吴寒雪说,幸亏我看了一下书,要是按照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