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督衙门附近,以及我们这馆驿周围,多了些不该出现的‘眼睛’。
步伐沉稳,气息绵长,不是普通衙役。”
秦牧并不意外,嘴角泛起一丝冷意:
“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看来我们白天的举动,确实戳到某些人的痛处了。
马文渊……或者他背后的人,这是想盯死我们。”
“需要清理掉吗?”冷月问得直接,对她而言,让几个盯梢的消失,并非难事。
“不。”秦牧摆手,“让他们盯着。
我们明面的行动,本就是要做给他们看的。
你暗中行事,避开这些耳目即可。记住,安全第一,情报第二。”
“明白。”冷月点头,身影一晃,便从窗户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秦牧独自站在窗前,望着窗外临渊府沉寂的夜景,心中那份属于现代军人的警觉提升到了最高。
这不是两军对垒的战场,而是暗藏刀光剑影的官场,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丝因环境陌生和敌暗我明而产生的焦躁,强迫自己冷静分析。
“不能急,不能乱。要有耐心,像执行特种侦察任务一样,摸清敌情,找准要害,再一击毙命。”
他低声自语,这是他在无数次危险任务中养成的习惯,用理智压制本能。
翌日,雷霆与细雨
第二天,秦牧果然如他所说,一大早就带着章山、周珩以及部分护卫,径直前往城外最大的灾民聚集区——位于城南废弃寺庙及周边空地的流民点。
这里的情况比城内粥棚更加触目惊心。
密密麻麻的窝棚挤在一起,污水横流,气味刺鼻。
灾民们面黄肌瘦,眼神空洞,孩童的啼哭声、病人的呻吟声、以及为了争抢少许食物而发生的争吵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一幅绝望的图景。
漕督马文渊闻讯,也慌忙带着一众属官赶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色:
“钦差大人,您看,这里条件艰苦,下官实在是……力有未逮啊!”
秦牧没理会他的诉苦,直接走向施粥点。
几个胥吏正懒散地维持着秩序,大锅里熬着的粥,依旧稀薄得可怜。
“今日施粥,用的是何处的粮食?定额多少?”秦牧沉声问道。
一个管事的胥吏见钦差和总督都在,战战兢兢地回答:“
回……回大人,是府库调拨的陈米,定额……定额是每人每日三两。”
“三两?”秦牧拿起旁边的木勺,在锅里搅了搅,舀起一勺,米粒稀疏可见。
“这锅里下的米,可有二两?本官看,连一两五钱都勉强!”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目光如刀,扫过那几个胥吏和马文渊。
胥吏们吓得噗通跪地,连连磕头:“大人明鉴!小的们都是按……按上头的吩咐做事啊!”
马文渊脸色微变,连忙呵斥:“混账东西!
定是你们这些蠹虫暗中克扣!来人,给我拿下,重打五十大板!”
“慢着。”秦牧阻止了他。
“马总督,现在打杀几个小吏,于事无补,反而可能断了线索。
本官要的是实实在在的粮食,是能让灾民活命的粥!”
他不再看马文渊难看的脸色,转身对周珩道:
“周御史,记录:即日起,本官亲自监督此粥棚。章山,调我们的人过来,接管粮食发放!
按每人每日足量三两米,另加盐菜的标准执行!若有克扣,无论何人,就地拿下!”
“是!”周珩和章山凛然遵命。
章山带来的“獠牙”队员,行动迅捷,立刻接管了粥棚,重新丈量米粮,加大火熬煮。
很快,浓郁的米香开始弥漫,灾民们闻到此香,麻木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光亮,纷纷涌来,在“獠牙”队员有序的组织下排队。
秦牧甚至亲自挽起袖子,帮忙分发了几碗粥给老弱妇孺。
这一幕,让无数灾民愣住了,随即爆发出阵阵感激的呜咽和叩拜。
“青天大老爷啊!”
“谢谢钦差大人!”
马文渊和他身后的官员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秦牧这一手,不仅直接打了他们的脸,更是在灾民中迅速树立起了威望!
这比任何公文和训斥都更有力量。
就在秦牧于明处吸引火力、收拢民心的同时,几条暗线也在悄然推进。
冷月凭借其神出鬼没的身手,避开了所有眼线,潜入了漕督衙门的档案库以及马文渊的私邸。
她并未盗取重要文件(那样会立刻引发警觉),而是快速翻阅、记忆关键信息。
特别是去年工部督建临渊仓时的往来文书、款项批条副本,以及马文渊与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