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秦牧解释道,“由村里出面,或者找几个信得过的人牵头,组建一个货行。
负责统一向村民收购山货,定好品级和价钱,保证乡亲们不吃亏。
然后,货行再集中这些山货,进行初步的筛选、加工、包装,想办法运到州府甚至更远的地方去卖。赚到的钱,扣除成本和必要的开支,再按收购比例分给大家。”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还可以试着种些适合山地的、值钱的东西,比如……茶树。我观察过,咱们这的山地气候,应该能种出好茶。
这需要时间,但一旦成了,就是长久的收益。”
村民们听得目瞪口呆,这些想法对他们来说太过新奇。
统一收购?自己加工?种茶树?
“这……这能行吗?本钱从哪里来?销路怎么找?”一个村民提出了最现实的问题。
秦牧笑了笑:“启动的本钱,我来出。算是借给货行的,等货行赚了钱,再慢慢还我。
至于销路……”他看向章山。
“章校尉在北境有些门路,认识一些往来南北的商人。
我们可以先试着联系一下。最重要的是,我们的东西要好,要讲信誉。”
他没有大包大揽,而是提出了一个可行的框架。
并愿意提供初始资金和人脉支持,将主导权交给了村民自己。这种尊重和信任,让李老汉等人倍感鼓舞。
“干了!”李老汉猛地一拍大腿,“牧娃子……
不,侯爷看得起咱们,给咱们指了明路!咱们黑山村的老少爷们,不能怂!就按侯爷说的办!”
“黑山货行”的构想,如同在黑山村投入了一颗新的石子,激起了不同于政治斗争的、充满希望的涟漪。
在秦牧的指导和资金支持下,货行很快筹建起来。
李老汉被推举为明面上的掌柜,几个精干村民负责收购和初加工。
章山也通过北境的关系,联系上了几个对山货药材感兴趣的商人,达成了初步的供货意向。
村民们农闲时纷纷上山,采集药材山货,有了货行保底收购,大家的积极性空前高涨。
甚至有几个年轻人,在秦牧的鼓励下,开始尝试着培育茶苗。
黑山村,这个曾经封闭贫困的小山村。
因为秦牧的归来,不仅解决了迫在眉睫的安全危机,更在他的引导下,开始焕发出蓬勃的生机,走上了一条依靠自身资源、勤劳致富的新路。
秦牧站在村头,看着村民们热火朝天地整理着新收购来的山货。
听着孩子们在平整的村道上奔跑嬉戏的笑声,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这种改变,或许不如战场上斩将夺旗那般酣畅淋漓,也不如朝堂上翻云覆雨那般惊心动魄。
但看着乡亲们脸上洋溢着的、对未来的希望,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平静。
他知道,他的使命,不仅仅是保卫疆土,抵御外敌,更是要让他所守护的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能够安居乐业。
能够靠自己的双手创造更好的生活。
北境的烽火暂时平息,朝堂的暗箭也被击退。
如今,他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用他的智慧和能力,进行着另一场无声的“耕耘”。
属于秦牧的时代,不仅在战场上,在朝堂上,更在这看似平凡、却关乎万千黎民福祉的乡土之间,徐徐展开。
黑山村的日子,在忙碌与希望中平稳流淌。
“黑山货行”的生意逐渐走上正轨,收购的山货药材品质上乘,价格公道,通过章山联系的商路,开始稳定地销往北境乃至更远的州府。
村民们拿到了实实在在的现钱,脸上的笑容多了,对未来的盼头也更足了。
尝试种植的茶树也抽出了新芽,虽然距离收获尚远,却已然是希望的象征。
秦牧并未满足于此。
他深知,一村一地的改变固然可喜,但若想真正惠及更多黎民,甚至影响国运,需要更系统的思考和更上层建筑的推动。
他来自信息爆炸的时代,见识过科技与制度的力量,虽然无法生搬硬套。
但其核心思想——效率、组织、务实——却可以因地制宜地融入这个时代。
他的第一个切入点,是“信息”。
一日,他找来章山和铁柱。
如今的章山,不仅是护卫首领,更像他的情报主管和特别行动队长;
铁柱则负责安保和部分新兵训练(秦牧以组建村中护卫队的名义,挑选了一些机灵的少年,由铁柱传授基础的格斗和纪律)。
“我们不能只靠商人传递消息,太慢,而且容易失真。”
秦牧铺开一张他亲手绘制的大乾北境及部分腹地的简略地图。
“我们需要建立自己的信息传递网络。不要求快如闪电,但要可靠、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