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站在自家的小院里,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与北境苍凉辽阔的星空不同,这里的星空,似乎更加亲切,更加温暖。
他知道,这次回乡不只是探亲,更是寻根。
他需要在这片最初的土地上,找回一些东西,也留下一些东西。
黑山村的故事,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结束,反而因为他的归来,即将翻开新的篇章。
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目光,是否会甘心沉寂?
新的波澜,或许正在这静谧的乡村夜色中,悄然酝酿。
秦牧归来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黑山村及其周边区域激起了层层涟漪。
最初的震惊与狂喜过后,村民们的生活似乎恢复了往日的节奏。
一些微妙的变化,却在悄然发生。
秦牧并没有摆出侯爷的架子,他大多数时候都穿着普通的棉布衣服,帮着父亲整理菜地,或者跟着姐姐学习一些他记忆中已经模糊的农活。
他甚至还扛着锄头,跟着几个相熟的叔伯下地干了半天活,虽然动作略显生疏,但那份平和与融入,让村民们最后一点距离感也消失了。
他们私下里议论,牧娃子虽然当了大官,可骨子里,还是他们黑山村的孩子。
然而,秦牧带来的影响是实实在在的。
里正和村老们遇到些难以决断的事情,总会不自觉地想来听听秦牧的意见;
村里孩童们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
甚至有几个半大小子,壮着胆子跑来问他北境打仗的事情,眼神里闪烁着对军旅生涯的向往。
秦牧对此并不排斥,反而有些乐见其成。
他偶尔会坐在老槐树下,给围过来的孩子们讲一些简化版的军旅故事,强调纪律、勇气和团队的重要性,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下一代。
他也注意到了村里的一些困难。
比如,村西头通往外界的那条路,一到雨天就泥泞不堪,车马难行;
村里的水渠年久失修,灌溉不便;还有几个孤寡老人,生活颇为艰难。
他没有直接大包大揽地撒钱,而是找来了里正和几位有威望的老人。
“李叔,王伯,”秦牧语气平和,如同晚辈与长辈商量家事。
“我这次回来,带了些赏赐。
我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咱们村这条路,还有那条水渠,是不是该修一修了?
所需的工料钱,我来出。
另外,村头那几位孤寡的爷爷婆婆,往后每月的米粮,也算在我账上。”
里正李老汉激动得胡子直抖:
“侯爷……这,这怎么使得!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秦牧笑了笑:“李叔,您还是叫我牧娃子听着顺耳。
银子是死物,用在刀刃上才有价值。
路修好了,大家进出方便,山货也能卖个好价钱;
水渠通了,庄稼收成更好。乡亲们日子过好了,我在外面也安心。”
他没有以势压人,而是摆事实讲道理,将好处明明白白地摆在大家面前。
几位村老相互看了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激动和赞同。
“牧娃子……不,侯爷高义!”
李老汉最终拍板,“这事,我们几个老家伙来张罗!定把每一文钱都用在实处!”
消息传开,村民们对秦牧更是感激涕零。
修路修渠是惠及全村的善举,而接济孤寡则显露出这位年轻侯爷的仁心。
秦牧在黑山村的威望,无形中达到了顶点。
然而,光明之下,总有阴影。
秦牧出资修路铺渠、接济孤寡的善举,如同春风般温暖了黑山村,也让他的声望在乡里达到了顶峰。
就在这片看似祥和的气氛中,几双来自远方的、更加隐蔽且专业的眼睛,已经悄然盯上了他。
这几人并非本地人,他们分散行动,伪装成不同的身份。
一个在村口支了个简陋的茶摊,自称是路过此地.
暂时歇脚做点小生意的行商;一个背着药箱,声称是游方郎中,在村里给人看看头疼脑热;
还有一个则像是四处游历的落魄书生,常在老槐树下拿着本旧书吟诵,偶尔与村里孩童说几句话。
他们行事低调,言语谨慎,与普通的行商、郎中和书生并无二致。
但他们的目光,却总会若有若无地扫过秦家小院,扫过秦牧偶尔出现的身影。
以及村外那片驻扎着亲卫的临时营地。
章山作为最敏锐的斥候,很快察觉到了异常。
“侯爷,”一日午后,章山借着汇报修路进度的由头,低声对秦牧说道。
“村里新来的那几个人,有点不对劲。”
秦牧正在翻阅一本从北境带回来的地理志,闻言头也没抬,只是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