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直树站在原地,假装面前有一台电脑,两只手放在键盘上,扭头过去看身后的大屏幕,亦如在调试演示画面一样。
浅井真绪蹙了蹙眉,以她对夏目直树的了解,她知道他绝对不会撒谎的。
雨宫千鹤也是一愣,七海夜则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甚至就连学姐自己都有些发懵。
“真的假的?!”
小富婆率先发声,她指着那个完全看不出是个人形的雪人满脸震惊:“绝对是骗人,怎么可能……”
但当她看到和泉澪那又惊又喜的神情时,她就明白夏目直树不是蒙的了。
他真的能看出来这一坨雪的组合物是自己?
夏目直树当然不会说出真相来,他看着学姐那感动的眼神,面带微笑如是想道。
因为往往真相更加伤人。
还记得放假之前帮助受伤的学姐去收拾教室的时候,自己曾经翻到过一个本子。
那是学姐用来随堂练习的演算本,上面还有几幅画,是学姐用铅笔随手临摹的。
临摹的是谁呢?
当然是学姐朝思暮想的小情郎了,即便是在上课的时候,也会对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和叽叽喳喳的小鸟怔怔出神,幻想着心上人的模样,趴在桌子上一笔一画描绘脑海中的帅气脸庞。
只可惜这个画技有待提高。
当时收拾书本,夏目直树就知道了学姐毫无艺术细胞可言,画的画比魔幻主义还要抽象,比抽象派还有写意。
好巧不巧的,这个雪人的造型和那个本子上的画一模一样。
夏目直树这辈子都忘不了有人可以把人画的那么抽象,自然也就记住了这个造型……
他现在惊叹于学姐居然能完美复刻自己的画,把2d的东西做成3d的还能完美还原每一处不合理的结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一种本事了。
但看着学姐此刻仿佛寻觅到知音的温柔和感动,夏目直树只好把这份感慨埋在心里。
没事,反正以后画图的工作有小姨来做,让学姐保持一些对艺术的幻想也是男友的分内之事了。
几人给武藤奶奶收拾好后院,从前堂出去,旁边就是面影桥。
“你们先回去吧。”夏目直树冲着几位少女说道:“真绪那里有钥匙,我去一趟六本木。”
浅井真绪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抬脚往桥头走去。
和泉澪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眼夏目直树,“直树君……没,没事了。”
学姐想问些什么,但见浅井真绪如此自然转念一想若是自己问东问西岂不显得不利落?
雨宫千鹤就很聪明了,眼见着七海夜没有要跟着几人一起回家的意思而是留在夏目直树身边,便挑了挑眉看向他:“校医跟你一起去啊?”
“毕竟你不会开车嘛。”夏目直树开了个玩笑,摆手目送一行人远去。
雪已经不大,但能见度仍是较之平日里要少许多。
几个少女走到桥尾就已经看不清夏目直树的身影了。
“喂,他们去干什么?”雨宫千鹤看向浅井真绪:“有什么事非得圣诞节去做?”
浅井真绪走在前面,头也不回:“我有名字,不喜欢叫我浅井就叫夏目,当提前练习了。”
“神气什么,又不是只有你以后叫夏目!”
雨宫千鹤跺了跺脚,她在前段时间的正宫之主的斗争中彻底落了下风,现在自然是看不惯浅井真绪。
浅井闻言回头瞥了她一眼,站住脚:“你的父亲,雨宫先生他真的肯放任你改姓吗?我不这么见得。”
再怎么说雨宫千鹤那也是首屈一指的财阀大小姐,虽结婚之后女子改姓本是习俗,可凡是扯上资本和家世就另当别论了。
何况真论起来,夏目家跟雨宫家岂止是隔了一个阶级?
浅井真绪觉得哪怕是雨宫先生对夏目直树青睐有加,也不会让独女改姓。
雨宫千鹤倒是不以为然:“我对结婚随夫姓这种事没什么看法,只是觉得你情我愿便好。而我师父他那个人我认定了,那就是百般的好千般的好,你要问我他好在哪里,我一时半会还说不上来,但总之就是哪里都好。他对我这么好,我随他姓那又怎么样?我爸他敢不同意?”
说着说着,她扬了扬自己的小拳头:“不是吹牛,世界上让雨宫近马害怕的人不多,你眼前就站着一个呢!”
浅井真绪若有所思,在心里对她们家的事情有了个新的认知。
从夏目直树口中听说和自己亲自了解,完全是两回事。
而学姐一直在一旁听着,但似乎关注点不太对头。
“能让雨宫先生害怕的还有其他人吗?”学姐歪了歪头,问了个很可爱的问题,“雨宫叔叔那样的人,不会害怕谁吧?”
“他怕我爷爷,小时候大方请同学吃冰棍拿家里钱没少挨揍。”雨宫千鹤耸了耸肩:“还怕我姥姥,因为觉得愧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