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为一县县令,之所以不能展现自己的功绩,皇上来审查的时候,没有一点建树可以表现的地方,说到底都是因为衍圣公孔闻韶。
大事上孔闻韶一手遮天,根本不给他说话的地方不说。
这曲阜大大小小的良田基本都会孔闻韶收入自己手里,很多百姓没有土地,只能沦为孔闻韶家里的长短工或者家奴。
没有田地,治下没有那么多百姓,怎么能收上来赋税和粮食?
而赋税和粮食确是考核官员的一个很重要的标准!
你不能为朝廷赚钱谋福.利,朝廷要你何用?
“确是有些少了!我记得看折子的时候,早些年曲阜给朝廷上的赋税以及粮仓余量的报备要远远超过这个数字,怎么几年的功夫,越来越少了!我记得衍圣公早些年还给朝廷提出申请,说曲阜困难,毕竟是孔圣人的族人,要减免赋税,朝廷也准许了!不说赋税情况,粮仓里的粮食越来越少,似乎有些……”
秦邵冷冷地看着有些哆嗦的孔闻梁说道。
“陛下……陛下有所不知,朝廷……朝廷和皇上确实对咱们曲阜很照顾,只是……只是那些照顾都在……都在孔府衍圣公的名下,且这些年一些百姓的良田也渐渐归到孔家私产,人少了,田地也少了,自然生产的粮食就少了,能入在县衙粮库的粮食也就……也就少了,臣……”
孔闻梁哭丧着脸讷讷说道。
“大胆孔闻梁!”
“陛……陛下!”
孔闻梁听到秦邵的吼叫直接一下子跪倒在地,身体哆嗦个不停。
“说,你是谁的官员?”
“自然……自然是朝廷,是陛下的官员!”
孔闻梁跪地直接磕头,颤抖着声音答道。
“是谁给你发的俸禄?是谁养了你?让你用俸禄养一家老小,我听说你有三房貌美小妾,还有好几个年轻的通房,你日子这样好,到底是谁给你的!”
“自然,自然是朝廷……朝廷给臣发的俸禄,且陛下上台后,给……给臣们提高了俸禄……”
孔闻梁知道如今只能实话实说才能保命!
如果皇上真动怒了,他今天就完了……
“既然朝廷给你发了俸禄,还提出高.薪养.廉,各个地方的县府如今都风风火火投入生产,一个个都相比较以前提高了粮食产量,就是陕甘宁那些偏远贫瘠的地方的县令都做出了政绩,你为何越做越差?”
秦邵拍了下桌子,上面的茶碗一下子哐啷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脆响声。
下面的人均有些哆嗦。
王寅匆忙招呼侍候的人换茶杯和热水,秦邵在那王寅耳边耳语了两句,王寅护送着皇帝离开。
孔闻梁盯着皇上走出的脚步,迟迟不敢抬头,他只能到皇上问恭房在什么地方,应该是出恭去了。
“孔县令,皇上这会出恭去了,一会儿定然要你给个说法,你还不好好想想,你是朝廷颁布下来,明令在册的官员,本就应该给朝廷办事,陛下本对你寄予期望,还说这曲阜之地,人杰地灵,孔县令能脱颖而出做这县令,定然是有几分才能的,你虽秀才出身,但既然是朝廷有功名之人,定然也是聪明之人,如果你冤屈,自己没有办法的事情,还不快点说出来!”
下面侍候的人给秦邵换新茶杯的功夫,王赟将孔闻梁拉在一旁提点道。
“王指挥使……我……我也没有办法……那衍圣公家……”
孔闻梁哭丧着脸拉住王赟,犹如将要溺死抓住浮木一般。
“你还是动动你那脑子,你有什么难为,皇上都在眼前了,还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你今日不能说出一二,别说你这县令职位,就是……想保也难,你现在还想着替别人背锅,这锅你要背得起,你就去背吧!”
王赟看着孔闻梁犹如看着烂泥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样,直接甩开孔闻梁拉自己衣袖的手。
“世子……世子,我听你的……听你的,我这是太慌乱了,都是……都怪那孔闻韶……我不能给他背锅……我怎能帮他背锅……”
孔闻梁慌乱地说道。
他算是看明白了,如果他今天不把锅甩出去,说出孔闻韶的问题,别说这县令,这项上人头很大可能就没了!
如果将孔闻韶那老狗的问题说清楚,也许还能置入死地而后生,至少能保自己一命!
想到这里,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
“你看看,一个县衙也算是曲阜城的门面,那茅房连外面客栈的都不如,你这县令当的,不说为百姓,就为这办公的朝廷职员和门面,也该修理修理!”
秦邵从茅房回来,就朝孔闻梁吐槽道。
这曲阜县衙说实话确实有些陈旧,孔闻梁其实一直想修缮这县衙,他虽然作为这里一把手,不用每日坐班很长时间,但毕竟这是他管辖的地方,也想修修,作为自己门面。
只是这曲阜县衙每年收益很少,不说粮食,就是曲阜城的很多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