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月鼻梁高挺,五官稜角分明,俊俏中又带有粗犷的男性魅力,上翘的嘴角充满自信,看上去从容自在,夷然无惧。他背宽如猛虎,全身散发出一股慑人魅力,气宇轩昂,英姿勃发。
水中月身着劲装疾服,乌色为主,辅为綘紫,右手握着寸不离身的镜花刀,刃长三尺八寸,刀柄一尺二寸,以漆黑皮革包裹刀鞘。良久,四目相交,女子柔声道:“阁下可是水公子?”
“正是。”水中月拱手施礼,“姑娘可是冷如霜?”女子默然半晌,微一点头,水中月心中一荡,事隔十余年,他一直想见她一面,如今偿愿,脸现喜色。水中月问道:“你可认得我?”
冷如霜颔首道:“银冠侯老前辈提过你。”她捋起罗裳长袖,缓缓从袖口取出一封飘着淡淡郁金香的信笺,笺上的字迹飘逸洒脱。她秋波流盼,柔声地说,“令尊乃镖师水上鸥,十二年前惨遭山贼劫标,魂断当场。因缘际会之下,银冠侯老前辈收你为义子,传授武学,助你报仇。”
水中月闻言一怔,目光怅然若失,心中因重逢燃起的火苗瞬间浇熄。冷如霜所言字字分明,平铺直叙,却是转述信笺,全无情感。他斜瞥冷如霜一眼,只见她面色平淡,神态超然,一股生疏感油然而生。
水中月暗自苦笑,她与自己不过一面之缘,相隔十余年之久,她又怎会记得桂花糕一事呢?她的出现是自己人生中重要的转折,但自己对她不过是个过客,单方面认为别人记得此事,岂非自作多情?
冷如霜似是感到水中月有话想说,秀眉微动,美眸静静地凝视他。水中月本可把这事说出来,但他却拒绝了,因为这是冒险的赌注。倘若冷如霜依稀记得此事,那倒是无妨,若她毫无记忆,重提此事只会令两人尴尬不已。
水中月轻吁了口气,心想罢了,不过童年往事,何苦让别人为难?暗自下定决心之后,水中月重整情绪,悠然道:“冷姑娘可知我为何而来?”
冷如霜抬起玉颈,肃穆道:“知道,银冠侯老前辈让你来保护我。”
水中月嘴角轻扬,“总算有件事我知道的跟你差不多。”
“此话何意?”冷如霜轻蹙柳眉,眨了眨美眸。
“你知道我的来历,但我却不知你的来历,岂非不公平?”水中月耸了耸胳膊。
“我所知的一切是银冠侯老前辈所述,并非我有意调查。”冷如霜玉颜转寒,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悦。
水中月见状大惊,顿时懊恼万分,不知所措。眼前此人虽是冷如霜,但早已不是当年给他桂花糕的小女孩。纵使他不知晓冷如霜来历,单从这艘精美的冷香舫和她身上绫罗绸缎推测,她若非富贵人家,至少是名门闺秀,方才之言略显轻薄。
水中月歉疚道:“我并非此意,冷姑娘勿误会。”他暗忖道,这下别想问她是否记得以前的事,但求对方别撵走自已就偷笑了。
“既是误会,那便作罢了。”冷如霜玉容如冰,秀眸射出锐利之色。水中月不知如何是好,良久之后,他轻叹了口气,岔开话题,“敢问冷姑娘遇见何事,为何我义父特命我前来?”
此话一出,气氛再次骤降,冷如霜不悦地瞪着他,“水公子此言,似是不情愿?倘若如此,冷如霜绝不令水公子困扰!夜深了,恕我送客。”
“冷姑娘别误会!”水中月面色尴尬,“我向来谨慎行事,既受义父所托保护冷姑娘,总得知晓事情原委,以便防备来敌。”
冷如霜听他说话不卑不亢,言之有理,遂容色稍缓,平淡道:“看来是我误会水公子了。”她取出另一封信笺,笺上字迹潦草不堪。笺上写道:“以笺立誓,满月期限为止,本人崔花手必与佳人共度春宵。”
水中月大惊失色,“采花贼?”
冷如霜秀眉含怒,语带鄙夷地说,“此人江湖人称辣手摧花,乃天下间首屈一指轻功好手,可惜魔由心生,步入歧途,至今已有数不清的女子惨遭毒手。”
水中月沉吟半晌,问道:“若我杀了他,你是否便安全了?”
“你杀不死他。”冷如霜轻摇螓首。
“何出此言?”水中月剑眉微轩,好胜心被激起。
“因为他不会来。”冷如霜一霜乌灵亮闪的眸珠凝视着他,伸手指着信笺,若无其事地说,“此信乃我书写。”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水中月愈听愈糊涂。冷如霜双袖齐平,歛任施礼,轻摇螓首,一字字道:“我此次前来青城县,另有要事,为免贼人干扰,迫于无奈心生此计。”
水中月恍然大悟,拊掌道:“原来如此,冷姑娘故意告知众人被采花贼盯上,倘若你仍出现在青城县,众人必认为你有备而来。”
“说来惭愧,我本想虚张声势,孰料贼人不减反增,令人不堪其扰。”冷如霜轻叹一声。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们不信你有所准备吗?”
“他们甘愿冒险前来,打算逞凶后将罪责扔给崔花手,来个死无对证。”冷如霜柳眉轻蹙,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