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深吸了一口气,他从小就知道,曹洪善于做生意,也是诸位长辈中最有钱的,没想到这刚刚搬来许都不久,他连赌坊都开起来了。
“此事干系重大,立即派人包围赌坊,任何人都不准放过,”曹昂命令道。
如果王旦的失踪,跟赌债有关系,那么赌坊便有重大嫌疑。
从这方面顺藤摸瓜,就能找到真正想要谋害他之人。
听了曹昂这命令,满宠微微一愣。
夏侯惇当即沉着脸道:“怎么,难道你惧怕子廉,就不怕大公子么?
再说,有大公子给你撑腰,你又有什么可怕的?”
“诺!”满宠硬着头皮答应。
……
曹氏内宅,曹嵩躺在床榻上,脸色蜡黄,额头敷着一块湿布,有气无力的拍着榻沿对床榻前面的曹操道:“那卞家人还活着么?”
曹操犹豫了片刻,答道:“是。”
曹嵩语调骤然升高,“为什么还不杀?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难道你还想包庇那卞氏不成?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咳咳……”
曹嵩说着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
他岁数本来已经不小,体质比较弱,又听到宝贝大孙差点被人袭杀,而儿子却迟迟不肯处置凶手,当即气的一病不起了。
“儿子不敢,”曹操连忙上前伸手给父亲顺气。
曹嵩一把把曹操的手打开,怒道:“别碰我,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
十几年前你为了那卞氏,能把我差点气死。
如今又是为了那卞氏,你就彻底把我气死算了。”
“父亲这是说的哪里话,”曹操急道:“儿这就派人前去动手便是。”
随即曹操回身命令道:“传令,动手吧!”
固然曹操也知道这案件疑点甚多,卞秉或许是清白的,但老父亲如此相逼,他也没必要为了一个卞秉而惹父亲生气。
真要是老父亲有所闪失,他气死父亲的恶名传出去,那必会令天下人嗤笑。
……
卞府之中,军兵把所有卞家人,共计四五十口,全都围在厅堂里。
同时在房子外面堆满了薪柴。
一会儿点燃柴火之后,全家人就都被烧死在这屋里了。
此时卞家所有人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有的面色麻木,双股战战。
有的哭喊着对军兵喊冤枉,但是也无济于事。
若是有人强行往外闯,便当即被杀死。
已经有两个青年仆从想要冲出去,被军兵杀死在面前。
此时郭澜也抱着孩儿混杂在人群之中,小阿征又饿又怕,在她怀里哭的很伤心。
这时候有个统兵都尉手中拿着一支火把,冷笑着上前道:“时辰已到,尔等就安心上路吧。”
说着就要去点那薪柴。
“等等,”郭澜再也顾不得其他,抱着孩儿冲了出来。
立即有军兵手持明晃晃的长枪拦住她,厉声呵斥道:“回去,还能留个全尸。”
郭澜着急的将小阿征举起来大声道:“这孩儿是曹氏血脉,你们不能杀。”
“什么?”那军兵听了微微一怔,回头看了看统兵都尉。
那都尉四十来岁的年纪,长得五大三粗,问道:“你说这是曹氏哪一门的血脉?”
“此乃你们大公子的骨血,”郭澜咬了咬牙。
她自己倒是不怕死,但是她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杀。
在孩儿的生命面前,她什么都不顾了。
听了郭澜的话,那都尉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简直一派胡言,我们大公子还未曾大婚,哪来的骨血?”
“我不骗你,”郭澜急道:“我姓郭,出自颍川郭氏,我家兄长在大公子麾下做军师祭酒。
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叫郭军师来一问便知。”
“你是郭军师的妹妹?”那都尉暗自吸了一口凉气。
他虽然只是个底层军官,但却知道郭嘉乃是大公子麾下最得力的军师。
不管这孩儿身份是真是假,单凭这女子是郭军师的妹妹,他就不敢动手。
而且他仔细看看,那女子手中的婴儿,眉眼之间跟大公子的确有几分相似。
“速速前去禀报!”都尉命令道。
……
曹氏内宅,曹操立在榻前小心的道:“父亲方才已经听见儿的命令,想必很快就有消息传来。”
“嗯!”曹嵩鼻孔中闷哼一声,对儿子一直包庇卞氏家人很是不满。
在他心里本就比较轻视卞氏,家里有这等倡门出身之妇人,自会拉低曹家的声望。
这件事一直令他耿耿于怀。
如今终于有了机会可以消除这芥蒂,他怎能放过?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侍从走了进来,对曹操施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