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媛看得认真,没有注意到句芒已经回来了。
句芒看着电脑屏幕,想把委屈告诉妈妈的欲望却忽然间就消失了。
好一会儿田媛才注意到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句芒连忙收起垂头丧气:妈,您是在做法考的复习资料吗?
田媛意识到她看见了,连忙点击鼠标退出文档:本来想做好再给你们,没想到被看到了。
句芒看见她躲避的举动,鼻头一酸,却努力地笑着:也可以给我一份吗?
田媛心不在焉:等妈妈做好一点再说,好吗?
句芒心里很难受,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努力扬起嘴角,让自己的笑看上去更讨人喜欢一点:好。
她把自己关进房间里,本来想复习,但却拿着法考的资料哭起来。
资料上是田云绛的名字。
沈思凡站在屋檐下,看着突然而至的暴雨,忽然拿出手机拨通了句芒的电话。
句芒接起,却没有说话,沈思凡语气平淡:在哪?
句芒努力压抑哽咽,佯装平静:在家呢。
暴雨淋漓,沈思凡却听出了她声音里的不对劲。
他轻声道:簪子修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句芒连忙擦掉眼泪:好。
沈思凡很快就来了,两人是在国大里的咖啡厅见面的,离句芒家很近,也不必在家里说话。
沈思凡将一个檀木盒子推到她面前:打开看看。
句芒拿起盒子,打开的瞬间,玉色润泽耀华于眼前,完全和没断的时候一样。
句芒完全没想到能复原到这个地步,一时间惊讶地捂住了嘴,感激地哽咽道:谢谢。
沈思凡却看见她通红的眼圈,轻轻道:为什么哭?
句芒连忙擦擦眼睛,不想在别人面前露怯。
但沈思凡的眼神格外柔和地看着她,她反而绷不住了。
句芒慌乱低下头,带着开玩笑的语气道: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我其实从小就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妹妹是被一个家庭收养到十多岁,直到几个月前我们才被家里找回来。
她的语气的确像是在自我调侃,可沈思凡觉得不是。
侍者来问要点什么,沈思凡点了她上次点过的蛋糕和卡布奇诺。
立刻就将视线转移回她身上。
那双丹凤眼眼尾睫毛向上,如同凤翎一般上翘,清光缱绻。
很温和却追问道:然后呢?
句芒没想到他会追问。
她随意的一句话,他却认真对待。
而沈思凡的目光定定,温和又平静地看着她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似乎有了主心骨,忍不住试探着袒露。
却努力用轻松的语气提起:因为当时我是被当成死胎被医院丢掉的,妹妹则是家里养了两年才走丢,在找回我们之前,家里人从始至终都以为只有妹妹。
沈思凡始料未及,神态微微变化。
暴雨打在落地玻璃窗上,句芒努力笑道:家里人更喜欢妹妹,我能理解,因为我也很喜欢妹妹,但没被关注,还是忍不住产生落差感。
她笑着,语气温婉轻松:有时甚至都觉得自己可恶可恨,明知道妹妹受了多少苦,还是会自私地关注到自己。
她语气太轻松了,轻松到似乎不当成一回事,但沈思凡却没有真的当成玩笑看。
侍者端着咖啡和蛋糕上来,放下后便离开。
沈思凡清冽的声音才响起:为什么关注到自己是自私?
句芒有些惊讶地抬起眸。
沈思凡的声音像细细流淌的溪水,理智又平稳:觉得委屈并不可耻,你如果真的可恨,就会去抢夺,打压,可你没有,只是自己独自伤心,甚至因为怕妹妹多想都强颜欢笑,事实上,你很善良。
饭桌上,其实沈思凡能感觉到一点,家里人对于句芒妹妹的男友显然比对他更关心。
句芒连忙道:和我没关系,主要是因为我妹妹什么都没做错,我当然不能让她难过。
沈思凡却看着她:你确实善良又有同理心,这是事实。
句芒一时间竟有些不好意思。
沈思凡温声道:家里人这二十年想的都是要怎么弥补你妹妹,对你妹妹的好带有满足希冀的迫切感,人不是机器,一时间很难转变过来是正常的,但物质上,父母给你的和妹妹比少吗?
句芒刚想说,手机叮咚一声,她点开,发现妈妈发给她一份文件句芒法考复习资料。
她鼻头一酸,看着被改掉的那个名字,点开文件。
就在点开的一瞬间,心酸却陡然而止。
内容和右繁霜那份完全不一样,而且页数有一百多页,绝对不是一会儿能赶出来的。
意味着,量身定制,她和霜霜都有,而且不同。
句芒愣住了,看向沈思凡,轻声道:一样。
沈思凡将蛋糕推到她面前:这就证明他们已经克服本能来